玉婆婆见他没跟上来,也不说什么,一点点狡黠的笑意隐在笑纹里,说了声“请稍等”,就带着绵孢子们进屋了。
松阳就站在缀满夏花的枝头底下等着。玉婆婆进去后没一会儿,嘴里叼着烟的白发男人出现在门边。
大概是站在屋檐下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病态地苍白。让松阳有些在意的,是对方眼睛上一层厚厚的绷带。
……盲人?
他怔了一下。男人扶着门框,也没有动,脸朝着他的方向,静静地抽着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中留存的感觉,光是这样看着,都会觉得那个人非常温暖。
……怎么办好呢?
松阳焦灼地用指节抵着唇,在树下来回踱步。对方无法看见自己的话,是否还能记得自己的声音呢?就这样冲上去询问的话,是否会太过唐突呢?对方是否会认为自己是个无礼的人?
被莫名纠结起来的、无关紧要的情绪gān扰了。松阳在树下踱了几圈,又抬头望去,门口的男人似乎站累了,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脸还是朝着自己的方向。
唔——
周围都是无人的远山,近前只有一个盲人,松阳苦恼地袖着手,把脑袋靠在了树gān上。
失策啦。应该等最聪明的绵彦一号从晋助那里回来才对,或者刚刚至少留一只绵孢子在身边的,至少能打破现在这种无法开口的气氛。
坐在台阶上的白发男人咬着烟,神色有点淡淡的无奈。他从兜里掏了怀表出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果然还是先回去?反正送绵彦一号的时候,还要再到这个世界来的——松阳转身往龙脉的入口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重新把脑袋抵在树gān上。
他想起玉婆婆说的,银古是四处漂泊的类型,下一次未必能这么幸运,他还在这个山谷里了。
……gān脆使用那个“你猜我是谁”战术?这样大概可以试探出他们关系的深浅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