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心想。
——这条能拴住你的锁链,我是不会轻易让它断掉的。
松阳把手腕伸到他手中,然后闭上了眼睛,意思是让他自己动手。胧攥着那淡白的手腕,犹豫了片刻,学着虚往常的样子切开对方的手腕,但他不敢切得太深。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胧只得尝试着切深些,并听见了对方一声极低的呻吟。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然后犹豫着犹豫着,将口唇贴在对方手腕上,用力吮吸起来。伤口愈合的速度非常快,他必须将手指伸入伤口中用力扒开,让那新鲜的不死之血不停歇地流淌出来。
血水滴满了他的前襟。吮吸的间隙,他偷偷抬眼去看松阳的神情,看见对方也正注视着自己。松阳脸上有细小的汗水,鬓发弯曲着贴在脸颊上,大概是持续的疼痛所致。
他又在伤害自己的老师了。他又在折磨自己的老师了。
但是要怎么做才能去爱一个人呢?明明只要注视着,心里的幸福就要从喉咙满出来了,可天照院奈落偏偏没有教授自己怎么爱他。
他只能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用摔伤的膝盖,用对方的怜悯和愧疚,将自己所爱之人牢牢囚禁在身边。
腐化的手臂复原了。男人舔gān净对方手腕上的血迹,手从手背扣着对方细白的指尖,闭着眼偷偷吻对方的手心。
老师,老师。能将自己这颗枯竭的心瞬间注满的人,他爱得几乎要死去的地步。
他睁开眼时,看见松阳已经闭了眼,陷入长久的闭目养神中去。在那紧蹙的眉心和抿紧的嘴唇中,他没有确认到任何幸福。可即便这样,想要留住对方的极度渴望也已经完全占据上风,压制了让对方获得幸福的心。
松阳这一觉睡过去,居然小半个月都没有清醒。
奈落们在休整,也不敢过来烦他。他就靠在墙根那个位置,沉默地、几乎没有声息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