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堆对面的男人在挥着空气里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没有说话。松阳望了眼周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银古今天没有点驱虫的烟。

不光是没有点烟,就连平时叼在嘴里的烟,他都掐熄了。男人只是盘着腿坐在火边,像往常一样整理自己的药瓶和卷轴,时不时有些无奈地挥开眼前的虫。

“……银古先生,不驱一下虫吗?”

声带好像怪怪的,有种即将失去理智的gān涩感。

“唔。想观察一个现象,所以今天不点了。”

清醒的时候,那种对肢体接触的迫切感,会变得更让人难受。松阳索性早早钻进了睡袋里,跟银古说了声晚安。闭上眼睛前,看见的是男人翠绿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混乱而且嘈杂的梦境。虫在细碎地低语,光脉在身下川流不息。梦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在他初生的某一个时刻,他也许是见过这些虫的。

虚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睛。

那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眼睛。虚不是别人,是跟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的一部分。

松阳几乎是被吓醒的。眼睛里还蒙着薄薄一层水汽,一时没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等他用力眨了眨眼,看见俯身在上方的虫师的绿眼睛时,他才完全醒过来了。

“……”松阳悄悄把被子拉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