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听话地照办。男人伸出一条胳膊把湿漉漉的松阳往自己身边带,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拇指顶在瓶盖上。

“会有点疼,不用怕。”

在右脚脚踝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松阳隐约听到了一声嘶嘶的叫声。脚踝上再次传来无形的拉力,松阳心里哀叹一声,估计又得被拉下去吃一大口水了。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飞快地将瓶盖弹开,将那一小瓶绿色液体全部泼在了松阳的脚踝上。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互相啃噬和搏斗,脚踝上一时又刺又疼。最后脚踝处的水面轻轻划开一圈涟漪,脚上的拉力消失了。

“……那个——”

“是虫。不过挺奇怪的,你自己就是光脉化身,居然看不见虫吗?”

虫?松阳觉得背心处爬过一阵痒意。

“屎壳……”

“为什么首先就联想到屎壳郎啊。”男人又笑了。他的笑容跟松阳的温和不相同,既不冷也不热,只像淡淡的一掠而过的微风。

“回去再解释给你听吧。”

看见旅行的虫师先生带着只穿了一身风衣、全身滴水的男人回来,全村人民都沸腾了。

“……居、居然还活着!山神保佑啊!”

“简直是神迹!”

立刻就有赤脚医生来检查松阳泡在水里的腿,上了年纪的婆婆在衣橱里东找西翻,找一件自己儿子的旧和服给松阳穿。“奇怪呢,”赤脚医生按着松阳的小腿肌肉,“泡了那么久,连皮都没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