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那个自由而毫无章法的村塾。喜欢那些野蛮生长的同学。喜欢老师。
喜欢这些事物的少年,每一天都去踢馆。举着刀说今天一定要击溃你,心里在说请让我留下来。
请让我留下来。
自己无法说出这句话,所以每一天每一天,都在默默等着他们开口。
松阳给他特制的敷药,总是辣眼睛辣出新高度。
有时候回到家,就忍不住偷偷把沾药的绷带拆了。心意他领了,再敷下去眼睛真的要瞎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老想看对方专心致志给自己包扎的样子。
也许老师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对待学生们的态度,总是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怜惜。估计是从前不经常跟孩子接触的原因。
这种令人心生柔软的怜惜,在严苛的武士家庭中长大的高杉从未体会过。
“哼,你这家伙。”
10岁时被毒打,丢弃在庭院里,躺在地上直到半夜才自己爬回去。高杉在梦里看见那个自己,稍稍有点骄傲的感觉。
“现在有人会心疼我了。怎么样,羡慕吗?”
跟银时的对练打到25胜36败的时候,家里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跋扈张扬。
“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比10岁那次更重的一顿打。然后他被父亲吊在家门外的树上,留下家仆看守。
鞭子把他的眼角都抽出了血,导致他半只眼睛都肿着,看不清东西。父亲临时有事出了远门,不知归期,竟也对家仆们全无jiāo代。
家仆不敢妄自行动,只能遵循主人的吩咐,连水也没给他喝上一口。
这样被吊着的第三日,少年的心渐渐冷了。
“……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