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奥托办事以来的第一次, 侍女没有在主教下达命令后立刻执行。她咬了咬嘴唇:“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失败了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奥托碧绿色的眸子有片刻的失神, 但很快, 他重新回过神, 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高傲。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谁都很清楚, 这件事非常冒险,或者说,从他做下复活他未婚妻那个决定开始,他做得每一件事都是在冒险,差别只是以前冒的是别人的险,而这次,是他自己。

唯一能肯定的只有一点,就是——

“没人能阻止我见到她。”奥托重新低头看向手心里,像是自言自语那般轻声道,“神也不行。”

侍女没有说话。

她是天命里少数从十五世纪的欧洲一路跟着奥托来到天宫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奥托愿意在最后时刻把计划告诉她的人,她把这种对待当成一种殊荣,也从来不会去想奥托计划成功以后她会怎么样,她从来都忠于天命,但更忠于奥托。然而现在,她很想问奥托一句。

值得吗?

侍女沉默着退出了指挥室。

值不值得从来只有奥托自己清楚。

他因为一个信念活到现在。

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终于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分钟后,管理着整个天网的指挥官收到了阿卡莎代为下达的命令,在看清楚那条命令的时候,指挥官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

“释放教廷一百公里外冰沼冻土里的所有崩坏兽?”指挥官连机械的电子音都因为惊讶变得尖利,“包括从西伯利亚冰川残骸下移植过来的那一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