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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有吩咐?”元辰看着太上皇若有所思的又在追忆过去,心下一片了然,忙问。

太上皇瞅了眼孙子带着笑意的眸子,知道他已经看明白,哼了一声,没接话。

“不过还是要那贾赦吃个大教训的,一是平息父皇怒火,二是那些人也太不上调,据暗卫来报,明日那贾赦贾珍会设局,要弄死一个有婚约的美人未婚夫,再拿银钱摆平,相必父皇那边已做好准备,拿下他是势在必得,只怕最轻也是撸爵抄家的下场。”元辰撸着兔子毛,平静地说着,好像就只是在这无聊的雨夜,聊着闲天而已。

但小兔子脑海中却一遍遍地浮现出大观园那些在秋风中萧索的封条。

门外有人禀报,说有外夷贡上来的珍稀动物,皇上让送给太上皇养在太和大宫把玩。

“珍稀?走,辰儿,去看看。”太上皇背着手走向院子,元辰抱着小兔子跟在后面。

小兔子一点看珍稀的心情也没有,只在心里念叨着宝玉快快醒来。

几个硕大的huáng金笼子矗立在院子里,旁边站着伺喂它们的人。

一只满脸丧气的国字脸狐狸,一匹纯黑色草原马,一头斑点小猎豹,一头高大的白色骆驼。

“这几头小畜牲,哪里稀奇了?”太上皇想到烈昭仪猎到的那头红狐,怎么看也比这头丧着脸生无可恋样的丑狐狸要漂亮上百倍。

几只动物立马便不满地叫起来,在太上皇和元辰听来,也就是哼哼几声罢了,但小兔子却猛地从元辰怀里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几只动物。

“什么,这个老头谁呀?竟然说我这草原千里月光驰不稀奇?老眼昏花了吧?”那头黑色的草原马说着与中原一点也不一样的蒙古语,但小兔子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它的话。

“姐姐太客气了,那老不死的,瞎了他的狗眼,竟没看到我身上的斑点凑成了江山二字吗,可见是个注定与江山无缘的死老太监,瞧他穿的,也有可能只是个打扫马棚的死老头子。”斑点豹说得是高丽语。

“还是那个王子好看,那双深邃的眸子好多情,比我们沙漠里的王子还要漂亮呢。”白色骆驼说得是波西米亚语。

“大家稍安勿燥,做为南亚地带的狐王,我才不在乎这个卑微老头的看法,倒是王子怀中抱的那只小兔子,好像能听懂咱们说话的样子。”国字脸狐狸声音低沉,很威严,说得是南亚诸国语。

小兔子被外夷动物们狂野的语言惊呆了,它同情地看了眼粗布葛衣的太上皇,老头还在那里嘲笑着人家臧地狐王那种苦瓜脸。

“说中原是礼仪之邦的骗子不得好死。”国字脸狐王脸上丧得如同置身于坟场,语气却保持着威严和平静。

“狐王先生不必动气,那个死老太监都玩不了女人了,大概是心理不太健康,小兔子,你能听懂我们的话是吧,麻烦给张破布盖一盖啊,我等在本国内都是一等一的灵宠,到了这里,竟然连晚饭都没吃上,还光着身子在这淋雨,哎,可真是礼仪之邦哟”白骆驼是脾气最柔顺的一个,眼睛看向小兔子,轻声细语中也藏着绵针。

小兔子没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人和动物间的翻译,它正处在有了情报却送不出去的烦恼中,本不欲管这些闲事的,但看到几只动物在雨中淋得很láng狈,心下不忍,便转头,伸出小短腿拉了拉元辰的衣襟,见他看过来,便指指那些动物,又指指天上的雨。

“来人,把它们先移进花棚,取食物喂一喂。”元辰立刻懂了小兔子的意思,抬头看了眼那四只动物,沉声吩咐道。

“天啊,王子殿下声音好好听哟,低沉悦耳又磁性,天哪,我要爱上他了。”草原马前腿跪下,大眼睛里含着仰慕的泪水。

“瞧王子殿下的身材,宽肩窄腰的,若能做他的女人,得有多大的艳福,啦啦啦。”花点豹张着小口,眼神迷离,流着口水。

“迷人,太迷人,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我们沙漠的天空,深邃、高远、辽阔的沙海上布满星星。”白骆驼眯着眼睛,前腿一软,也扑通跪下。

“哼,好歹还算识礼,但御下却极为不严,身边的老太监都可以与之并肩而立,不像王。”藏地狐王哭丧着脸,不屑道。

元辰抱着小兔子往回走,心下想着,好歹也是外夷的国宝级灵宠,怎么眼泪鼻涕口水的,一点也不讲究,哪比得上自己的小兔子可爱?

小兔子一点也睡不着,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屋顶,学着贾敏的样子念着佛号,祈祷宝玉快点醒了,好给贾赦大老爷报信。

但事与愿违,不但宝玉一晚上没醒,第二天早上直到元辰下了早朝,宝玉也还未醒,小兔子抱着小短腿坐在被窝里,伤心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