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的女生并不多,但同学和教授们都很乐意帮她补课。

一切都比金丝雀般的贵妇生活要来的有趣。

虽然她的丈夫很忙,可自这一天起,他开始固定接送她回家。

每天一来一回,一共有十五分钟的相处时间。

她开始讲古怪又骇人的解剖课,讲医用化学课上的瓶瓶罐罐,以及那些笼子里的小白兔们。

虽然这些故事也可以说给女仆们听,可海德薇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

那个男人不再亲吻和触碰她,但也如同沉默又温柔的情人一般。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感受到的。

有时候讲了一半,海德薇会悄悄去看那男人的神情。

他在听,而且很专心。

哪怕每次一回家,他就有堆成小山的文件和电报需要处理,可在与她共处的早晚餐时间里,他都会耐心地听她讲那些细碎事情,以及偶尔给出简短的回应。

她更喜欢这样真实的曼德尔。

没有浮夸的表演痕迹,没有聒噪不休的chui嘘,而且很有品味。

他渐渐开始给她推荐自己喜欢的酒,或者在她下车时说一句日安。

这样的接触其实比从前几年的婚姻要平淡许多,但也更真实。

海德薇一面在大学里重新学习自己感兴趣的学科,一面也在担忧着与纳粹有关的事情。

她原本不用做这些的。

在人生的最开始,她是犹太银行家的女儿。

上流出身,无忧无虑,而且拥有惊人的美貌。

可一切都结束于几年前父亲的去世。

她旧有的靠山破碎消逝,纳粹又传来了针对犹太的种种言论,一切都在往更黑暗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