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总是要靠岸补给的,而她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想法子送信。

大概在第十六天的时候,船只终于停靠在了港口旁边。

纷乱的往来声和搬运货物的声音相互jiāo织,犹如歌剧院门外散场的人群。

她等到了这个契机,在送餐者过来之前倒在了地上,装作疾病发作一般屏住了气息。

那男人显然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敲了敲门用异邦话大声地问了一句什么。

她保持着昏迷不醒的状态,不予以任何回应。

这水手忽然着急起来,在大声呼唤的同时匆匆跑远,似乎是叫人快点过来救治她。

厚重的铁索被摸索着打开,陈旧的锁扣在开合时有刺耳的摩擦声。

几个老妇人把她抬到了甲板上,唤医生来帮她诊治情况。

刺鼻的嗅盐被递到了鼻端,她咳嗽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看起来虚弱而又苍白。

这里是陌生的海港,而且似乎在比萨城的附近。

有女仆过来扶她坐起来,还有人试图端来热汤给她喝一点。

远处有个小男孩在利索地帮大人们跑着腿,不时还往她的方向瞧一眼。

过了一小会儿,远处有监察官过来核查海关文件,好些人手又往港口的方向涌了过去。

负责照看她的几个女仆忙碌地拿毛巾倒水,以及帮她找其他可以用到的药物。

小男孩悄悄凑了过来,用带着托斯卡纳地区的意大利语问道:“您快死了吗?”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海蒂注视着远处警惕的看守,保持着病弱的模样,小声问道:“这艘船是去哪里?”

“我不知道,听说是罗马那边。”小男孩观察着她的神情:“他们说你该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