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洗,仆人们越发现这家伙大概连头发都要拿手使劲搓才行,脖子和腰背更是需要用挠的才能把泡沫和脏物一块弄gān净。

等六桶水洗完,gān净的新衣服新鞋也端了进来,他被上下收拾了个彻彻底底,又给领去了领主大人那里。

海蒂已经回办公室看书去了,听见声响时才抬起头来。

……这才有点贵族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位现代政治学之父都是出生与官宦世家,这个古老的姓氏不仅被认为是老马克思的后裔,而且还先后诞生过十三个佛罗伦萨的法官——论渊源历史,那着实比美第奇家族都还要来的长久,只是最近几十年家道破落了而已。

少年在过来的时候,全身破破烂烂的犹如一个拾荒者,只有那双眼睛又黑又亮。

等他理完短发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简直像突然换成了一个贵公子。

这黑发黑眸的少年原本就皮肤白皙又身形高挑,谈吐礼仪也是颇有教养,眼下换上一身泛着银光的塔夫绸长衣配马裤,小腿和腰腹的线条都宛如上帝的手笔。

海蒂上下扫了他一眼,隐约想不起来他先前那脏兮兮臭烘烘的样子,冲他身后的侍卫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海蒂——你在找我?”列奥纳多大步走来,在见到这男孩时动作顿了一下,忽然问道:“马基雅维利?”

后者猛地转过身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声音都上扬起来:“您就是——达芬奇先生吗?!”

达芬奇眨了眨眼睛:“我还记得你五年前在街头发表过的演讲,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是达芬奇先生!”马基雅维利好像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甚至看向海蒂去求证真伪:“他居然也在这里——当初佛罗伦萨之战里,就是他救了我们的整个城市!”

事实上,在佛罗伦萨经历过对南部的两次战争之后,列奥纳多就已经成为了全城皆知一般的存在,连小孩见到他都会忍不住扑过去要抱抱,还有妇人会抱着幼儿请求他的祝福和抚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