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自然也是简朴而单调,哪怕是上过色的画颜色也很简单,多是以huáng褐色为主色调。

可能里面加一些木乃伊棕,但也就大致如此了。

可是当她站在波提切利的工坊面前时,一切旧有的认知都被改变了。

这条街的作坊有两三层,而且宽敞又漂亮。

一楼都是半开放式的结构,可以看见商店般的陈列品,以及正在忙活的学徒和工匠们。

工作台和画架一尘不染,画布上有鲜亮又明丽的色彩,蓝色绿色都悦目而饱满。

窑炉和磨具都是新货,好些人便如流水线上的工人一般,分散或聚拢地做着雕像和绘画,而那些画上并没有署名,俨然是工坊集体造出来的商品。

佛罗伦萨是艺术之城,连青年男女在结婚时也要按着习俗买一张双人画挂在卧室里。

画家倘若有了赞助人,日子恐怕过的也颇为快活。

“嗨——”抱着订单的波提切利从二楼快步走了下来,笑着跟她打招呼:“你一来这儿,连灰椋鸟都忍不住唱起歌来了。”

海蒂微微一笑,友好道:“叫我基思勒小姐就好。”

“你真是达芬奇先生的女仆吗?”波提切利打量着她面容接近完美的比例,忍不住赞叹道:“他真是太幸运了。”

他开始领着她看这里的雕像和画框,还讲了好几个有趣的故事。

看的出来,这才是画坊的正常运营状态。

有学徒,有帮工,更重要的是,有缤纷而又活泼的色彩。

小桶先生的画架上有幅贵妇人画像的半成品,哪怕细节还没有点缀好,那柔和又明净的面庞,淡金的珠宝与碧蓝的海湾也颇为生动。

他的笔触细腻而又轻盈,能够将人的肤色还原到极其bi真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