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洲打量了一下诊疗室,里面布置得很温馨,但窗子是朝外开的,只能看到外面的街景。如果把门关上,徐晓风就会彻底脱离他的视线。
心跳不愉快地跳动两下。他讨厌这种感觉,却不敢明说出来,怕又惹得身边人生气。
僵持几秒,徐晓风叹了口气。
他微微低头,把俞洲单手没穿好的衣领理好:“在想什么?说出来,告诉我们。”
久违的亲昵动作让俞洲愣了两秒,他忍不住顺势握了一下徐晓风的手,对方居然没有甩开。
从医院回来到现在,这是徐晓风第一次和他进行肢体接触。
俞洲脸上带上了笑意,眷恋地在他手心蹭了蹭,道:“说出来你会生气。”
“不生气,”徐晓风说,“还有什么事能让我生气?”
俞洲便道:“房间里看不到外面,我怕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徐晓风:“……”
他的眉心跳了跳,望向医生,医生倒是很平静,跟俞洲商量道:“那我们把门开着,我让晓风坐在你能看到的地方,可以吗?”
俞洲没答,只是用力握着徐晓风的手,似乎在等他的指示。
徐晓风道:“就这么办吧。”
他搬来一把椅子,离诊疗室远远的,坐在休息区的最那头。医生把门抵住,请俞洲进来。
他这才肯走到房间里。
心理治疗做了很长时间,因为隔得远,徐晓风听不到他们在聊些什么,只能看到俞洲情绪很稳定,和医生聊天时温和有礼,一下又变回了外人眼中聪明冷静的俞总。
但只要他一起身,俞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立刻就会回头看,如果他再往外面走几步,俞洲便会慢慢皱起眉,站起来想往他的方向走。
明明做咨询的是俞洲,徐晓风也跟着被迫守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治疗终于结束。
医生给俞洲开了药,约定好下一次治疗的时间,然后单独和徐晓风谈了几句。
一大堆专业术语之间,他记得最深刻的只有是两句话。
医生跟他说:“俞洲的情况很复杂,需要漫长的治疗周期,家人的帮助对他来说很重要。”
“就像糖尿病、高血压一样,心理疾病也是一种病症,他只是生病了。生病了就看医生,慢慢的总有一天会痊愈。”
总有一天会痊愈。
听到这句时,他忍不住低头,看向俞洲缠满了纱布的手。
从私人诊所出来,他们没有立刻回家。
路过一个公园,徐晓风把车停在公园外面,久违地带俞洲一起散步。
天气已经转凉,哪怕今天晴空万里,风刮过的时候仍然有了寒意。徐晓风被迎头的风吹得打了个冷颤,下一秒,有人把外套披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