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风看到他换车了,是一辆平平无奇的大众。
他道:“你把那辆沃尔沃开走吧,我不喜欢开车,暂时用不上,过段时间如果要用车了再自己换一辆。”
俞洲还没来得及拉开车门,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
随后,他苦涩地笑了笑,轻声道:“只有你最清楚说什么样的话能让我难过。”
徐晓风:“……”
他抿起嘴唇,不再说什么,坐进副驾,手放在口袋里,紧紧握着宋秋昨天送过来的假护照。
车程很久,俞洲大约想和他尽可能多待一会,所以选了靠近郊区的私房菜馆。但徐晓风精神实在太差了,上车后靠在车门上,话语很少,大部分时候只是听俞洲在说。
俞洲显然在这四天里想了许多,他跟徐晓风说:
“我以后都搬出去住,把那些不好的毛病努力改掉,我们每周见四次……三次也行,就吃吃饭,聊聊天,或者一起去看个电影,像正常的情侣那样重新开始,好么?”
徐晓风摩挲着护照干燥的封皮,微微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吃的药分量太多,他总觉得自己和俞洲之间隔着一整个海洋,每个字都像从厚厚的水里传来的。
“老师,我很抱歉伤害到你,”他说,“我爱你。”
徐晓风抬起眼,迟钝的心脏终于产生一点活的跳动。
他看着俞洲棱角分明的侧脸,轻轻张了一下嘴。
“我控制不了自己,”他的声音很沙哑,“我知道在做错事,也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但那是让我每天正常生活下去的药,一旦开始服用,就没法轻易停下。”
徐晓风听他说这些,发病的头更痛了,痛得只能把头压在车窗上。
俞洲像是能共感到他的不适,忽然降低了车速,将车靠边停下,伸过手,将徐晓风揽到自己怀里,手法专业地顺着经络轻轻按摩。
“头痛?”
徐晓风想往退,但后脑勺落在俞洲宽大的手掌里。
“……嗯,”他闭上眼,“有点感冒。”
俞洲看着他消瘦的两颊,心如刀割。两个人谁也不好受,粗重的呼吸亲密交缠,沉默地感受着彼此身上传来的体温。
不知按了多久,徐晓风感觉到他俯下身来,半试探地堵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