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风微微垂眸:“嗯,刚到。”
“玩到这么晚,明早几点的飞机?”
“还好,十点多的飞机,不用起太早。”
俞洲道:“我来接你,飞机上不要吃飞机餐,不健康。到时我给你带饭过来,在路上吃。”
徐晓风:“……”
或许真的只是认错了人,电话那头听起来毫无破绽。
他安静了一会,俞洲没等到他的回答,温声问:“怎么了?”
徐晓风倒进床里,把主灯光关闭,脸上蒙着淡淡的阴影,满脑子都是那个挥之不去的背影。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没什么。你现在在家吗?能不能帮忙拍一下我放在书桌上的草稿纸?今天他们考到了类似的题目,解题思路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俞洲在电话那头语气镇定回答:“明早拍吧,今天外公叫我回家了。”
徐晓风:“啊。”
“叫你回去做什么?”他问。
俞洲道:“开家庭会议,跟舅舅和几个持股亲戚解释股权转让的事。”
“股权转让?”
“嗯,外公把我妈妈的股份原封不动转给了我,再将自己那份也分出来一些,让我和秦遥的持股基本持平,他只比我多两个点。”
徐晓风听他讲得如此自然和详尽,稍稍放松一些,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那得恭喜你了,以后是不是要叫你俞总?”
俞洲在那头笑:“秦遥在秦家耕耘很多年了,这个称呼还轮不到我。不谈这些无聊的事,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早点睡吧。”
徐晓风确实累了,困倦地说:“晚安,明天见。”
“晚安。”
电话挂断。
徐晓风按住太阳穴,回忆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他从来不是喜欢去怀疑的人,俞洲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顾思博图谋不轨的那晚,俞洲未卜先知般赶到现场,说是找宋秋查了活动方案,徐晓风信了。
抑郁症的事忽然被俞洲知道,给的解释是秦遥为了利益调查他,徐晓风也信了。
还有宋秋突然离职,慢慢和俞洲有了饭局上的往来,交际圈越来越重叠。这些东西他一直知道,但俞洲不主动跟他说,他也从不过问。
一是不感兴趣,二是全然的信任。
今晚同样,他没有质疑的理由,但头莫名地开始痛,而且越痛越厉害,像是不小心撕裂了身体内部的无形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