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到五分钟,再回到主卧时,徐晓风似乎魇住了,正在胡乱说着梦话,额头上全是冷汗,扎着针的手死死抓着被单,输液管里已经开始回血。
俞洲快步走过去,低声将他叫醒,将吊瓶举得更高,让血重新回进去。
徐晓风满头是汗地睁开眼,看向俞洲,半天都对不准焦距。
俞洲小声问:“要不要喝点水?刚才你做噩梦了。”
徐晓风点点头,俞洲便把温水送到他嘴边。他慢慢地喝了两口,不知想到什么,把嘴唇抿了起来,抬眼瞪着俞洲。
俞洲:“再喝点,或者需要我喂?”
听到“喂”字,徐晓风立刻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水全部喝光,哑声问:“你怎么在我房里?”
“你烧到快四十度了,我刚送走医生。”俞洲说,“今晚得睡在你房间,盯着点滴。”
徐晓风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敢置信:“感冒而已,居然四十度了?”
俞洲觉得他烧懵的样子格外可爱,“嗯”了一声,笑道:“继续睡吧。”
徐晓风没躺下,拧开床头的阅读灯,看向俞洲,道:“今天你在车里……那事,我得和你好好谈谈。”
俞洲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明早起来再谈吧。”
“不行。”徐晓风做了一晚上被蟒蛇紧紧缠绕的梦,今晚的蟒蛇是热的,缠得他浑身滚烫,蛇信子危险地在他脸上反复滑动,让他根本没法继续睡下去。
他将噩梦归责于俞洲,准备现在就谈:“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你不能做这样的动作,我会生气。”
“抱歉,”俞洲立刻承认自己的错误,微微低着头,态度很诚恳,“不过,我确实是有得到你的首肯的。”
徐晓风皱起眉:“我什么时候同意过?”
俞洲眉眼温和,与车上发疯的模样截然不同,乖巧道:“我问了老师,‘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吗’,你说是的,我才继续下一步动作。”
徐晓风:“……”
他烧得头晕脑胀,回忆了一下,发现俞洲是真的有很礼貌地问过,不禁词穷几秒,心中生的恼怒慢慢没了底气:“但你没有说是……”
“嗯,我没有说,”俞洲道,“这是我的错,也是我的私心,如果完全挑明,我知道你会拒绝。”
他说得如此坦诚,徐晓风反而沉默了。
良久,徐晓风终于找回话题点,道:“我没法理解,你为什么会想和一个大你十岁的男人……接吻。”
俞洲把被子拉到他的锁骨处,再替他掖好:“老师,在这方面你似乎一直很钝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时常想见到他,会吃醋,会患得患失,会想和他做亲密的举动,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他仍然不懂。
俞洲又道:“我们接吻的时候,你并没有表现出很抵触,说明我也可以归在你的‘喜欢’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