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感都写在那双眼睛里,而他居然从来都没有多想过。
徐晓风呼吸急促,没法进,也退不了。俞洲这时又把刺全部收好,体贴入微,不再执着于捅破最后一层形同虚设的窗户纸,低声道:“太晚了,先睡吧。”
良久,徐晓风“嗯”了一声。
俞洲又问:“晚上吃了东西没有。”
徐晓风点点头。
俞洲道:“那好,晚安。”
他又往旁边走了几句,留出足够让徐晓风感到安全的距离。
徐晓风走了第一步,然后步伐越来越快,走到主卧门口,连头也没有回地把门带上。
周围彻底安静。
他靠着门站了一会,伸手撑住额头。
一夜无眠。
窗外缓慢地从暗变亮,阳光照到床上,逐渐变得刺眼。徐晓风在床上呆坐了一会。想确认昨夜的交谈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俞洲没有把最后的话说出口,但已经等同于默认。
他实在是太震惊,震惊盖住了所有其他的情绪,让他足足花了一夜的时间去消化。
一夜过后,他勉强接受了俞洲可能对他抱有过界感情这个事实。
他走到洗漱台前,看向镜子里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的人。除了一副好皮囊以外,这个人像白面馒头一样乏善可陈,无聊无趣,人生中做过的最大的挑战是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活到三十岁生活仍然是一片混乱。
俞洲与他不同。
他年轻十岁,人生刚刚开始,不过是幼时过得坎坷一些,往后必定会风生水起。
更何况他是秦家和林家两边的独苗,以林温泽的风格,哪怕把他绑在床上,也要绑出一个孙子来。
徐晓风机械性地抽出牙刷,开始洗漱。理智还在,告诉他俞洲还小,会受一些童年的影响,把对他的依赖误认为是特殊的感情,就同事跟他讲的一样,这些多巴胺不过是身体做出来的条件反射。
但是,他可以非常肯定,如果俞洲坚持这份感情,他也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打不了,说不过,不舍得冷暴力,更不舍得从此分开。
俞洲是他胸腔里唯一的软肋。
想着,他囫囵把口里的泡沫漱掉,撑着洗漱台,忽然有点自暴自弃。
能怎么样呢?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情绪低沉地推开门,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乱糟糟的餐桌不知何时被收拾得蹭亮,上面已经摆了热气腾腾的八宝粥和煮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