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洲一愣。
这个完全超出预期的回答让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跳失速几拍,不受控制的热意涌上耳朵。
徐晓风半开玩笑地照着他的脸比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脸长得非常对称?对称到可以从这里——”他从俞洲的鼻尖为原点,横纵两下,像拿着粉笔画坐标轴那样,“——建立一个坐标轴,无论是脸型还是五官都能用几个函数来表达。”
听完,俞洲愣得更加厉害,热意倒是褪去不少。
这是……在夸他吗?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对称的人,除夕那晚一看到就惊住了,”徐晓风说,“我们很有缘分。”
“而且,书上说要给予青春期男生足够的信任,才有利于建立良性的家庭关系。”
徐晓风说完,把抽屉关上。
俞洲甚至忘记问是什么书说的,也忽略了家庭关系四个字,仍然沉浸在对徐晓风审美风格的震惊之中。
是不是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堆数字和字母组合成的函数?
这个认知太过震撼,以至于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每当有莺莺燕燕往徐晓风身上扑的时候,俞洲的第一反应就是打量那人的脸够不够对称。
徐晓风还不知道自己改变了一个年轻人的审美方式,最后道:“在零花钱的事情上不必有心理负担,如果云姐一直不回来,我会拿你当弟弟,至少照看你到高考。”
说完,他换了一个台,打了个哈欠。
俞洲坐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久久看着徐晓风的侧脸。
他觉得徐老师实在过分单纯了,一看就是温室里长大的小白花,没有任何社会经验。他们认识不过几个月,如果他心怀歹意,登堂入室之后完全可以一点点把他骗到身无分文。
但他又不自觉地深深贪恋这种信任和坦诚,他有限又贫瘠的人生之里几乎从未得到过这些东西。
要看好他。俞洲想。
保护好他,照顾他,绝对不能让别的什么人把他骗走。
俞洲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盖在徐晓风光着的脚上。
……
不出所料,徐晓风在沙发上睡着了。
如果是平时,灯光照着眼睛,他小眯片刻就会醒来。但今天有人帮他关了灯,还盖上了新买的毯子,他一觉安安稳稳地睡到后半夜,直到被尿意憋醒。
正好俞洲也睡得不太安稳,刚上完厕所出来。两人在一片漆黑里差点撞到一起,徐晓风本来迷迷糊糊的,被吓了一大跳:“谁?!”
有人隔着衣服扶住他,带来一股同款沐浴露味道:“是我。”
徐晓风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跳立刻回落,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家里有了新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