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大庆就被亲妈抱住哭了一通,令他感到陌生的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对方哽咽着关心他曾经的生活,问养父养母对他好不好。
大庆泪腺不发达,不大容易哭,也不爱哭鼻子,却被这份迟来的温柔的母爱给整感动了,鼻子有点发酸。
养父养母对他一般,虽然给饭吃给学上,可回家得先做事,做饭,不让写作业,农活儿要是干不好,养父抄起拐棍就揍他,亏了他只是瞧着瘦,身体耐抗耐揍,皮实得很。
找着亲生爸妈,大庆跟做梦一样还没醒透呢,就马不停蹄地从兄弟大勇那儿搬了家。
倒不是他心急,虽然渴望爱渴望有家,但大庆想等大勇下班回来当面庆祝这激动的喜悦,好好缓缓这场真实的梦。
结果全家总动员,着急带他回家,亲妈一看他居住的环境,当场红了眼眶,更着急了,心疼地一直喊他宝贝,拉着他手,又哽咽着说:“宝贝,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岁月没有带走女人姣好的容貌,看到女人掉眼泪,大庆有点不忍心,何况对方一直喊他宝贝。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谁喊过“宝贝”呢,怪好听咧!
于是,在一声又一声的暖心称呼里,宝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的行李不多不少,刚好装满三个蛇皮袋,还有一条冬天的大棉花被,外加一口结实的手工铁锅,全是家人给他收拾的,爸爸负责拿,妈妈负责叠,哥哥负责装,一点活儿不让他干。
大庆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捣鼓着哥哥给买的新手机,摸索着给大勇发消息,很快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在他瞧不见的地方,忙着收拾的三人几次对视,宁母用眼神询问长子,这个要不要扔了,那个要不要也扔了,宁父略一思考,用眼神提醒妻子,不能扔。
就是破了洞的秋裤,也不能扔。
宁父又示意长子,下午去给弟弟多买点新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买齐全,千万不能委屈了湫湫,必须买贵的好的,慢慢给弟弟把旧的全部替换了。
宁母紧接着小声交代长子,再给弟弟买点护肤品和防晒霜。
宁泊看了眼床上翘着二郎腿捣鼓手机的弟弟,身上的白短袖皱皱巴巴,被洗到发透,花里胡哨的大裤衩还开了线,露出来的那点大腿皮肤是白的,整个小腿到脚是黑的,脚底板又是白的。
确实得买点护肤品和防晒霜。
自此,大庆有了新家,不离不弃跟着他从老家来的那口手工铁锅,也有了新家,在宁家别墅的厨房里,每天被保姆使用。
跑外卖的工作停了,主要爸妈觉得危险,还风吹日晒,他也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这份工作,干脆辞了,反正有手有脚,不愁找不到活儿。
可在新家适应了好几天,大庆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他知道家里开公司的,爸爸和哥哥都在公司里干活儿,好像从自己来了以后,爸爸和哥哥就变得特别忙,只能每天晚上吃饭时碰个面。
妈妈也有自己的事业,只在家陪他待了两天。
咋这么奇怪呢?
大庆为此困扰,给大勇打电话,大勇笑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不忙着挣钱,你咋过有钱人的生活啊?你看你现在穿的,吃的用的,手机还他妈是最贵的苹果。
“要我说,以后也甭上班了,多快活啊!”
“那咋行,我肯定得上班!”大庆还是觉得不对劲,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跟兄弟说明白,“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是……咋跟你说啊,反正就是不一样!”
大勇:“啥不一样啊?”
大庆:“就有的时候不自在,我也说不上来。”
大勇:“咋不自在了?他们对你不好啊?”
那可太好了,挑不出一点疑问的好,大庆贫瘠的语言能力组织不出想表达的感受,等晚上哥哥下班回来,给他带了一块精致的慕斯蛋糕,他美滋滋地一吃,转头就忘了哪儿不对劲。
直到两天后的周五傍晚,家里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皮肤白皙的陌生大男孩,手里还拖着一个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