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铁门离楼栋还有一小段距离。
江明御下车步行,踩过枯萎的草,踢走一颗碍眼的小石子。
院长,姑且称为院长,他迎上来,“小江董。”
江明御颔首,“我爸妈呢?”
“在草地上晒太阳。”
倒是有闲情逸致。
夫妇已经被软禁在这里大半个月,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向外界传信,皆不了了之,现在肯定也还在想方设法逃出去。
可惜外头已经变天了,就算他们能走得了,也不再是由他们说了算。
江明御遥遥望见父母坐在长凳上,两人年过五十,还算壮年,但眼里已经没有了精气神。
alpha走近了,被站起身的林少虹甩了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
女人红着眼,至今都没能想明白她付出所有心血培养的孩子怎么会联合外人将她关在这里。
江儒亦愤恨地瞪着他。
江明御顶了顶发麻的腮,毕恭毕敬,“爸、妈。”
林少虹瘫坐下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爷爷呢?”江儒问他。
“爸还关心爷爷吗?”江明御觉得讽刺,“你们收买的医护和律师都告诉我了。”
老爷子病情急转直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对心急的夫妇在暗中搞鬼。
在这件事上,江明御要感谢他们,不然他不知道还得等上多少年。
等得太久,他真的快等不下去了。
江儒自然不会承认,江明御也不会逼着他承认,没有那个必要。但他又何尝不残忍,明知父母在做骨肉相残之事却没有阻止,怎么不算刽子手之一?
大家族向来人心凉薄,他的舅舅得知他将母亲软禁在此,几个项目的让利,就再不过问。所谓的亲情不过一张是纸糊的窗,稍稍一碰就破了。
alpha把带来的大衣披到母亲的肩上,“妈,这里风景空气都很好,以后多出来走走。”
林少虹美艳的五官失了颜色,“我想来想去,原来这些年你一直在记恨我们拆散你和方桥。他只是一个omega,你为了他对自己的父母下手,明御,我太小看你了。”
“我给你铺路搭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还联合那个女人来对付我们!”
江明御冷漠地打断她,“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什么。”
自作主张地将方桥送到他的身边,又不容分说地把方桥从他身边带走。
“混账!”江儒怒不可遏,脸胀成猪肝色,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气,“混账......”
江明御用呼叫机让医护人员过来。
他低头看着倒地抽搐的父亲,人气过头了,小中风并不意外。
江明御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家庭从一开始就注定分崩离析。
他艰涩问惊慌失措的林少虹,“有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妈,你对我好,究竟因为我是你的儿子,还是因为我是一个alpha,是你争权的工具?”
他从来没有真正被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