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走进内舱,便嗅到了一阵淡淡龙涎香。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声中提示他:这里是应长川的地盘。
视线变暗的瞬间,他忽然站在舱门口不敢再向前。
江玉不由一怂:“陛下,要不……”
要不然我还是出去吧?
“爱卿想睡于何处?”
江玉的思绪瞬间被天子的话所打断。
他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睡在里面吧。”
语毕便一脸痛心地闭上了眼睛。
可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一次怂不了了。
雪又大了起来,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圆月。
没有点灯的船舱变得愈发暗。
江玉的心跳忽于这一瞬漏了一拍。
……不就是睡一觉吗?
又不会死!
江玉深吸一口气,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摸索着向前走去。
他蹭着舱壁一点点挪到了榻边,最如壁虎一般紧贴着船舱躺在了床上。
下一秒,江玉的耳边就传来“哗”一声轻响……应长川把帐帘放了下来,终于与他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江玉的心忽地一坠……
此时此刻,他们的呼吸与心跳被困在了同一顶幔帐之下。
船舱内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细弱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清晰。
大周丝枕以香草为枕芯,江玉恍惚间甚至听到了香草摩擦生出的“沙沙”细响。
他当即直挺挺地躺在原位,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玉似乎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
明明隔着两层被子,但江玉靠近应长川的那半边身体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阵异样的感觉。
好似有静电穿过,虽不痛却带着难以忽视的酥麻。
热气自榻下渗出,顷刻间便暖热了江玉冻得发僵的身体。
他虽反复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等到天子睡着后再闭眼。
但都怪内舱的被褥过分温暖,江玉攒了几日的疲惫竟然在顷刻间袭了上来。
半梦半醒间,江玉迷迷瞪瞪道:“……奇怪。”
“什么奇怪?”应长川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我怎么没有听到陛下的枕头响?”
平躺于床榻之上的应长川不由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如睡前故事一般落在了江玉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