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的窖口直径约有十四五米,深度目测有六七米。
窖口附近没什么遮挡,一眼看去的确有些恐怖。
“大惊小怪!”庄岳看了儿子一眼,他一边抚须一边说道,“这有什么深的?宁平仓内还有更大的仓窖没来得及开挖呢。”
“最大的有多大?”
江玉想了想道:“将近三十尺深。”
“三十尺……”庄有梨轻叹道,“假若这些粮仓修成并全部装满,我大周百姓怕是十年不必愁吃穿了。”
守仓的士兵忍不住笑道:“ 的确差不多!”
说话间,他的眼睛也不由亮了起来。
宁平仓的施工虽不紧张,但到底是一个耗时六年的大型工程。
若是放在从前,朝廷要修这么大的粮仓,民间就算不怨声载道,也会有无数百姓在背地里质疑。
但是这一次,无论是得知此事的百姓,还是负责修仓的工匠与役夫皆满怀期待与憧憬。
怡河附近甚至于整个北方地区的荒地,都在被逐渐开垦。
除此之外,他们还听说了南方有新的水田正于沼泽中孕育。
因此不但没有人怀疑这粮仓是不是必需之物,甚至还有百姓好奇:单单一座宁平仓究竟够不够装天下的粮食?
息兵罢战与民休息的这一年时间里,百姓的眼中逐渐有了关于未来的期待。
仓窖内众人忙得热火朝天。
“我们往边上挪挪吧。”看到有役夫推着独轮车向此地而来,江玉连忙与庄家父子退到了一边去。
下一刻,推车的役夫便已稳稳停在坑旁,并将车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结束后还不忘推着车转身,朝江玉等人行了一礼:“几位大人好!”
话音落下后,他颇为羞涩地用手挠了挠脑袋,同时偷偷地打量起了江玉来。
见他倒完东西还不走,守仓的士兵不由皱眉:“你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啊?”那役夫慌忙摇头道,“……没,没有了。”
“那杵在这里做什么?”
“这就走,这就走”
役夫重新抬起独轮车,有些不舍地再看了江玉一眼。
他要来宁平仓的事情,早几日前就在役夫之中传遍了。
今日开工前,一堆例行休息的同乡将眼前役夫团团围住,并叮嘱他一定要替自己看看江大人的模样。
若是能与大人搭句话,那便再好不过了。
役夫虽然应下了这件事,但直到进仓窖前,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真有如此好运。
说完“大人好”后,这名役夫既不想离开,又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还好,此前没有接触过此事的庄有梨忽然向前一步,他看了一眼坑内的东西,接着好奇地朝役夫问道:“你方才倒入坑底的东西是什么?”
役夫立刻打起精神:“回大人的话,小的刚才所运之物是木炭屑。”
有几名役夫顺着麻绳降入坑底,接着用铁锹整平炭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石子堆在他们的脚边。
“木炭屑?”庄有梨忍不住再向前走了一步,并转身好奇地朝役夫问,“铺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