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应长川放下手中金锭，转身看向钟官：“爱卿所言孤已经知晓，先退下吧。”

“是，陛下。”

钟官被玄印监扶着，踏上了另一艘小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满怀敬意地看了江玉一眼。

似乎是把少年视作了自己为官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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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是被一阵水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朝四周看去。

碧色的陂塘内生满了红莲，此时正随着水波摇荡。

不远处的岸边，还有几只水鸭在轻扇羽翅耳边的水声应该就是这样来的。

……我怎么还在水上？

江玉还没缓过神，忽有水珠朝他溅来，落在了脖颈之上，生出一片冰凉。

卧槽，不是做梦！

江玉的心中，忽然产生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转头，有些僵硬地看向船头。

此时船已靠岸……身着玄衣的应长川，正背光而立垂眸向他看来。

末了，饶有兴致地问：“爱卿这一觉，睡得可还好？”

“不大好，”江玉如实回答，“腰酸背痛，腿似乎也麻了。”

语毕，少年绝望地阖上眼。

在天子眼皮底下睡觉也就罢了，醒来还挑刺？

应长川轻轻挑眉。

这种话从江玉口中说出，他……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就在少年绝望之际。

身着玄衣的天子，忽然淡淡地看了守在岸上的桑公公一眼。

见状，对方立刻上前，满脸堆笑地把江玉扶了起来：“大人当心，船只不稳千万别摔着。”

“……谢谢。”

江玉嘴上这样讲。

但是在被应长川目送着上岸那一刻，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不摔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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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天子久违地回到了羽阳宫内。

聆天台两位司卜，也被他“邀”至昭都。

前阵子的大雨，致使羽阳宫内涝严重。

如今天虽晴了几日，可是仍有小部分宫殿内的积水尚未排出。

未被水浸的宫室也带着几分阴冷潮湿之意。

兰池殿上，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