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天台内满是珍禽异兽，说话间又有一只羚羊自丛中走了出来。

江玉不由皱眉怡河附近不适合羚羊生存，它在这里大概活不了多久。

“江大人不必拘礼，”见江玉看羚羊，商忧又随口道，“若是喜欢的话，将它抱走便好。”说着便要命人来抓。

“不用，”江玉轻轻摇头看向商忧，“司卜大人叫我来聆天台，不会只是为了这些小事吧？您有什么话直说便好，不必拐弯抹角。”

江玉“持正不阿”的名声早已传遍朝野。

他向来和聆天台不对付，若这个时候突然变化态度，反倒会惹人生疑。

不愧是聆天台真正的操控者。

商忧的情绪果然比大司卜稳定许多。

他笑了一下并没有生气，反而真的如江玉要求的那样，直白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找江大人来是想知道，经历过昭都大雨、怡河决堤两件事后，您在百姓中已经树起威望。如今不利用这威望为自己谋求利益，只当一个小小侍中岂不是太委屈了？”

终于讲重点了！

商忧这么说，并不全是为了拉拢自己。

他更想借自己的反应，判断出应长川此时的状态。

“不当侍中难道来投靠聆天台吗？”少年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厌恶。

听到这里，不远处的两名巫觋对视一眼。

皇帝的身体状况，十有八九不容乐观。

二人不屑地想：

江玉不过是一个沽名卖直之人，这种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好名声”。

无论心里怎么想，越到危急关头，他便越是嘴硬。

要是再一根筋一点，说不定还能做出自裁殉国的事来呢。

此时，商忧心里也有了底。

他随手捻下一瓣茉莉，笑了起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玉抬头看了看天色：“司卜大人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我还有些公事没处理，若没其他事的话，请恕我先行告退。”

如今赈灾才是头等要务，商忧把自己叫到聆天台来讲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太耽误时间。

“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商忧丢掉手里的茉莉，慢悠悠地开口道，“江大人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正欲离开的江玉脚步忽然一顿。

此时应长川不在身边，他身上的debuff并不起效。

按理来说，他大可以闭嘴不惹麻烦。

但此刻，少年却很想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问商忧一句话……

“确有一事。”

江玉身边随从略为紧张地向他看去。

……江大人怎么还有话要说？我要不要打断他？

商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江大人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