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堤旁的树林中,有凉风习习吹过。
江玉坐在树下,把香瓜一分为二,与庄有梨分食。
此时香瓜正当季。
轻咬一口,甜滋滋的气味瞬间溢满口腔,暑气似乎也被冲淡了几分。
可是想到妇人离开时信任又感激的目光,与那间小小的瓜棚。
江玉却忽然觉得手中的香瓜,变得沉重起来。
嘴里也不住泛起了苦。
-
怡河两岸百姓,被临时迁入了附近几座田庄。
一身玄衣的应长川巡查完河道,也于深夜走进了最大的一座中。
他一边向内走,一边借着灯火,拆开了玄印监今天送来的信报。
翻了几页后,手指忽然一顿。
……月俸丰厚、有的是钱?
自己这位侍中,明明早就因罚俸三年而清贫如洗。
方才快速翻阅信报的应长川,忽然停在这一页,久久没动。
末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点小钱”恐怕让江玉肉痛了许久。
少顷,应长川正打算翻页,蓦地听到一阵喧闹声从一旁传来。
他顿了顿缓缓合上信报:“发生了何事?”
“回禀陛下,”守在附近的侍从立刻上前,他单膝跪在地上,一脸紧张地回答道,“刚刚有百姓,在此宣扬巫觋之说。被抓后恼羞成怒,继而口出狂言……”
今天烈日高照,众人心中不由打起了鼓。
再加上近来本就农忙,迁移至此无疑会误了农时。
焦虑的情绪,一点点在人群中蔓延。
紧接着,就有不安分的人,趁此机会宣扬起了巫觋之说,与对朝廷和应长川本人的不满。
侍从的话音刚落,应长川已走到了那人所在的小院外。
“陛下”侍从还想说点什么,便被应长川抬手打断。
半掩的院门内,身材枯瘦的男人被士兵按倒在地,此时正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喊道:“……我说的哪里有错?当今圣上难道没有谋朝篡位吗?!”
尖厉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耳边。
听到这几个字,跟随天子一道而来的禁军,下意识望向他。
不料应长川非但没生气,反倒站在原处,好整以暇地顺着那扇半掩的院门,朝内看了进去。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