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换身衣裳,以后跟在太子身边。”皇帝轻轻咳了咳。
“臣告退。”暗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皇帝招招手:“过来帮朕整理奏折,朕看的头疼。”
如今没有外人,祁思言毫不忌讳地坐到龙椅上和皇帝并排坐着,皇上揉了揉他的发顶:“这次要再睡过去,小厨房准备的松鼠鳜鱼就别吃了。”
“不可以!父皇小厨房的松鼠鳜鱼比御膳房的好吃,我会认真批阅的。”
半个时辰后。
祁思言趴在书案上呼呼大睡,他的发冠已经松了,衣襟也有些乱,脖颈处露出白皙的皮肤。
皇帝叹了口气,只得给他披了件衣服,重新拿起祁思言未看完的奏折认命地批阅起来。
这时候换好常服的暗一走了进来,准备问安。
皇帝朝他摆摆手,替祁思言解开发冠,一头乌发就这么散了下来,放低了声音:“睡了,免安吧,把太子抱去偏殿休息,让小厨房晚点再备午膳,松鼠鳜鱼记得多点辣,太子喜欢,轻些抱,别把他弄醒了。”
暗一点点头,打横抱起他,低头就能看见离他极近的,毫无防备的绝美面容,修长脆弱的脖颈和白皙无暇的锁骨曲线。
祁思言骤然被抱起,似乎有些不舒服,朝着暗一的怀里轻轻缩了缩。
暗一的手很稳,手上的人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但他的额头却冒出了淡淡的青筋,似乎是强行压抑着什么,直到把祁思言放在龙床上盖上被子,他才骤然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内室里空无一人。
他颤抖着手,虔诚地抓住祁思言纤长透亮的手指,在他粉色的指节上轻轻留下一个克制的吻。
他轻声喊道:“殿下。”
他现在还能回忆起当初弱冠之年太子身着龙袍削弱的模样。
皇上死前将全部暗卫都给了尚未弱冠的太子包括自己,刚登基的太子根基不稳,对那些人充满了信任,却反被夺了玉玺囚禁于皇宫。
他们暗卫队当时瞒着太子,想偷偷潜入江清越寝宫盗取玉玺却反被抓住,原以为难逃一死,却不曾想太子当日一手执剑横于脖颈,硬是从宫里闯了出来,以死相逼,救下了他们。
得到了却是那些人所谓的惩罚,他们怎么敢在他身上纹奴隶印记?又怎么敢让他伺候沐浴?怎么敢喂他喝慢性毒药?
暗卫虽然被救下,却慢慢被江清越处理了个干净,只有他,他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深受重伤,在暗处等在死亡的到来,只希望自己能死的有价值一些。
太子发现了刺客,询问了情况,当晚就去求了江清越,救了他的命。
而后暗一便跟在了他身边,每当太子受苦他想出手都会被太子拦住,太子永远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打不败他:“没事,我自己能处理,你陪我说说话吧,不摘掉面罩也没关系,你就叫暗一吗?我给你取个名字?”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喜欢这句诗,也喜欢桃花,但你是男子,就叫你春风吧。”
“春风,我可以跟我讲讲我父皇吗?你一直跟在他身边,肯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把他的江山败成这个样子,他肯定很生气。”
“春风,我睡的越来越久了,可能是时日无多了,你想好以后要去什么地方吗?”
“咳咳咳,春风春风,你看,今日有花瓣飘到窗户边了,我捡了花瓣,拼了一朵完整的桃花,送给你。”
那天天气很好,春风开了窗想让太子透透风,却被太子抓住了手,他的手很凉,像是一块冰冷的玉石,手指纤长,但是他依旧是一副乐观的模样。
他唇角勾起,脸上一片释然:“春风,我大概没多少日子了,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身上有块玉佩,虽然已经有些磨损,但应该还是值不少钱,我知道以你的武功要逃出去很容易,晚上趁他们交接的时候你就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救到的对我好的人了,我不想失去你,你要活着好吗?”
暗一的心宛如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地泛着疼痛,他接受了他的玉佩,假装告退,那块玉佩是殿下贴身的玉佩,是块暖玉,大抵是皇上从小赐给殿下的那一枚,他经常能看到殿下晚上攥着玉佩睡觉。
但是他没走,仍然在暗处,他想他必须为太子殿下做些什么,哪怕要付出一条命。
当晚宋离歌就来了,他遣散所有侍卫,强行给太子喂了催情酒,喝了催情酒的太子被他解开红色衣袍,心口桃花盛开,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