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翎回到家里,急匆匆的拿着大包小袋往回走。
完全没有注意到岸边的水草走向有变化。
她在新家美美睡了一宿,这一天就过去了。
一夜无梦,让君翎觉得自己这回搬家的决定,做的真是正确。
翌日中午,她撑着遮阳伞在溪边闲逛,背着一只塞得鼓鼓囊囊、画着热带鱼的斜挎包。
早上背着画板转了一圈之后,她就意识到那么做很傻了。
画板又大又沉,她这会儿又不打算画那种完成度很高的作品,何必让自己负重前行呢。
折腾半晌,还不如带个小马扎实用。
不得不说人类也许本来就该顺应基因,回归大自然。
她才在这儿待了一天,之前的一系列焦虑情绪就消散了许多。
心里甚至有种此时就算天塌下来、文善越狱要捅死自己都无所谓的释然。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小溪里的鱼都太小了。
她观察了半天,能看到的基本上全是一两寸长的灰扑扑小鱼苗,还没有蝌蚪的存在感强。
打破了她以为的,住在水边就约等于拥有了一个巨大的、可流动的大鱼缸。
可以随时赏鱼的美好幻想。
君翎自小就养成了自己的审美观念。
与常人不同,她对毛茸茸的动物的喜爱程度,要远远低于鱼类。
小时候她父母还给她办过水族馆年票,基本上每个月都要抽出时间带她去水族馆写生游玩。
后来君翎意识到鱼儿们被关在鱼缸里,其实是一种人为画地为牢的行为。
她不想让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鱼儿们的痛苦之上。
就只有逢年过节,或者重大日子才去了。
搬家那天,正是她人生的大日子。
忽然,君翎看到一片开着小黄花的水草,稀稀拉拉的散开在水面上,开的算不上热烈。
但是它被水流冲过,飘摇不定的模样,不知怎么就非常吸引她。
再弱小的生命都值得敬畏。
君翎当即取出手机,拍下这个画面。
接着从包里取出野餐垫展开,就地坐下,开始速写。
当画家拿起她的画笔时,周遭的一切就仿佛都变成了背景板。
君翎陷入无比沉浸的心流状态,眼中只有她紧盯着的几簇黄花。
炭笔不断的在纸上簌簌舞动。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停止了。
只有额上不听话的墨色长发,被重力影响落到脸上,遮住视线时。
她才会做出多余的动作。
而在黄花底下,连着许多水草、肉眼看不清的幽绿水下,青绿色鱼尾的鲛人也大气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