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开始觉得是自己这些天,太纵容这个从大海中出生的家伙了。
所以海月才敢一声不吭的失去联系。
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还故意欺负人,把救命恩人勒了个半死。
虽然肺泡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了,但叶妆情绪上头,还是气急败坏的喊道:“快松开!我真…真的会生气……你…你这个坏家伙!”
语罢,她又气鼓鼓的咬了一口唇边的触手。
这回咬的毫不留情,尖锐的牙齿破开半透明的触须,摆出了今晚要就着月色吃凉拌海蜇丝的架势。
海月的声音终于出现,在叶妆耳际响起:“继续咬我,咬我的触手,你喜欢的话,咬裙边或者伞盖也行。”
她的声音相较以往虚弱了至少十个等级。
听起来像是从汹涌澎湃的波涛,变成了大西洋最宁静的地方,起风时漾出的温驯波澜。
“呸,我又不是变态!”感觉捆缚自己的触手力度变弱一些,叶妆当即伶牙俐齿的回嘴。
她扭动身体想看海月,但是却被水母触手剩余的力量拦住了身体。
忽然,叶妆从舌尖到上膛都染上一层微微的电流酥意。
她意识到自己口中种植的刺细胞激活,同时也把她从幻境中弄醒了。
叶妆眨眨蝶翼一样的眼睛。
她看到月色依旧皎洁明亮,一片冷寂的贞慈庙中心安静的矗立着一尊贞慈娘娘圣像。
她和白日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
姿态端庄雍容、手中捧着一只粉娇欲滴的仙桃、脸上用长长的白布遮目带遮住了眼睛,使得人没办法从眼神读出她的情绪。
贞慈娘娘还是原来的样子,根本没有演化出什么巨大水母体版本。
而在她脚下,燃着了一支幽幽烛火,烛火的引线、插在了一只水母身上。
海月的声音从那只巴掌大的半透明的蜡制水母身上传出:“叶妆,谢谢你来救我。”
叶妆揉揉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平稳的躺在地上。
身体仰躺着、面朝天空,跟刚才被触手捆缚、差点头先着地的姿势完全不同。
她揉着头站起来,迷迷糊糊道:“怎么了?刚才我不是在爬伞盖,拽遮目布带吗?”
海月当即回答道:“那是蜃景,是我的能力。一进入贞慈庙,我就被夺取了能力。”
原来,在叶妆跟晓兰一块儿研究捉猫任务时,海月听到了贞慈娘娘的声音。
准确的来说,是贞慈娘娘的感召。
在古代很长一段时间里,女性地位的都不如男人,甚至可以说是不如家畜。
男人从女人的胯下出生,最终却让女人磋磨致死。
于是无数非正常死去的女人的怨气、渴望改变命运的女人的欲望、想要获得平等权利的女人的渴求……
多方情绪形成一股力量,良久的萦绕在这片大地上。
女人延续生命的能力与这股情绪力量四散飘摇。
与各式生物结合,催生出了像水母海月、像黑猫小梅花一样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