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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国公已隐隐有些压不住群臣。

她得先带着一部分人回到永安,在这片乱流中站稳脚跟,进入那片风起云涌的朝堂,将一些当年的旧案翻出——

譬如她的私仇,又譬如燕城之战。

这是为她、为岐王往更高处铺路。

而沈惊澜一方面需要争取身体恢复的时间,另一方面也需要带大军掠阵,倘若永安城中发生一些她们都不愿看到的变故,那便以另一种方式,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而这种方式,势必比前者更为激烈和锐利。

思绪在许乐遥脑海中转过,她走到叶渔歌附近,往叶浮光那里看了眼,还没开口,就见叶渔歌收回鱼竿,放到旁边,张开戴着手套的五指活动了下掌心,主动往旁边走了几步。

“你要回去?”

是她先发制人。

许乐遥怔了下,微笑,“是,我是过来同你……”

“我与你一起。”

叶渔歌少见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语气还是云淡风轻,却让人吃了一惊。

许乐遥面上笑意暗淡了几分,条件反射往那边闭着眼睛在假寐的人望了眼,想到叶浮光这半年来的变化,似乎猜到了什么——

眼中依稀闪过恍然、明悟、失笑之后,她好像已经知晓了面前人的想法,只确认般地问道,“你真要去?回永安这一路,可不好走。”

或许不好走的,不止这一段路。

“你怕我跟着?”

“……”

在外面眼中犹如笑面虎、在朋友面前只是单纯喜欢露出笑容的许军师这会儿也依然眉眼弯弯,“怎么会?”

她抱着手臂,和叶渔歌对视,“我们一同走过的路,还少么?”

“走吧。”她说。

叶渔歌回头看了眼。

正好见到与许乐遥一起前来的那道身影停在叶浮光的面前,正好替她挡住风吹来的方向,却不舍得令一点自己的阴影遮挡该落在对方身上的日光,面上绯色更盛,不知是否因为肋骨的疼痛冒出咳嗽冲动,又硬生生压下去所致。

她正过身,跟上了许乐遥的脚步。

……

叶浮光都不知道自己心大到这般地步,竟真在外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