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叶浮光看过来的专注目光与近距离呼出的炙热酒香,令沈惊澜差点以为喝醉的人是自己。
可是她是大漠烧刀子都难喝醉的类型,又怎么可能被这软甜的梨花酿放倒?
只不过。
她再度被卷入方才的信息漩涡里,想到从前叶家也有为这小乾元请过大夫,想给她治一治这先天不足的毛病,但那些大夫最后都是被她命人打伤了丢出去的,直到后来叶荣进入太医院,也不见她再有治过这信腺。
沈惊澜还以为那是她的病太难医。
却原来只是……从前她不肯医。
为何现在为了自己又?
从前别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沈惊澜是嗤之以鼻的,可如今她的面前就站着这样一个花天酒地、真心能掰成很多块的乾元,花言巧语、巧言令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切能想到的品德不佳的词汇都能用在她身上。
然后就是这样一个又渣又坏的家伙,如从良那般,收拢从前张狂的羽翼,缩在她的王府里,为她做的所有都在传达一个讯息,她是最特别的。
岐王和从前那些花丛里的绿叶不同,是叶浮光能为之改变、并且珍重对待的人,她愿意为了岐王伏低做小、为她去治这难言之隐的毛病。
原来浪子的真心并不珍贵——
珍贵的是她给出的那些独一无二,令受者觉得自己才是最特别、最值得好好对待的那个。
沈惊澜想,也不怪那些花楼里的人愿意等待她,因为她的小侧妃,是真的很有一手。
她不愿再陷入叶浮光编织的漩涡,于是冷静而克制地垂下眼帘道,“你究竟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回到她最擅长的领域好了。
叶浮光想要什么,她给什么,然后这个小乾元拿信香来换,足矣。
……
叶浮光实在晕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但沈惊澜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问题,她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得应付老板的诘问。
于是勉勉强强地听清。
她究竟要什么?
当然是要好好地活着,上一世她是那种投胎运,都那么努力地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虽然专业有些不尽如人意,而且忙于打工绩点不太好,导致没办法转专业,但起码是有未来和奔头的。
而一朝莫名穿越,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为一个寄人篱下的炮灰,每天需要看着男女主的脸色、岐王的脸色、甚至还有叶渔歌的脸色,才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这种能一顿吃十多个菜的快乐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