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替她治好,还是不治好?
叶渔歌在极短的时间内,难得有些举棋不定,很快又想到这小废物失眠的缘由与这等事有关,如今岐王刚醒,她尚因为这等床笫之事受了冷落,之后岐王若患疯症……
这位未来神医本能地记得,乾元的信香能对地坤造成压制。
她忽然用那种很古怪的眼神打量着面前柔弱不已、难堪大任的小废物,似在揣度什么,片刻后,还是放弃了打算,只想着:
罢了,她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叶浮光恐怕也当不成那驯兽人。
因为叶渔歌安静了太久,让叶浮光内心有些忐忑,不由道,“很难的话就算了,你可别憋那种难听话咒我,就当我随口问问了。”
叶渔歌眼眸敛了敛,“带了纸笔?”
她道,“我念方子,你记得住?”
小废物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左右看了半晌,眼尖地指向她隔壁那监牢里装睡的秀才,“他有,诶这位先生,我拿吃的跟你换张纸,再借你笔墨一用如何?”
……
一炷香后。
叶浮光自己拎着那已经空了的食盒,重新走过那道阴暗潮湿的阶梯,走到日光下、再见到那抹亮眼的身影时,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食盒交给如意,小跑到对方身边,发现之前离开时见过的那两个小孩儿也在,小姑娘高高瘦瘦,像是劲韧的松木,而小男孩反倒不怎么起眼,碎发凌乱,快要挡了眼睛,如矮矮的一丛稻谷堆。
后知后觉的,她动了动鼻子,发现自己之所以能联想到这两种物象,是因为这两个小孩都是乾元,那是他们身上若隐若现的信香味道。
感觉好凶——
反正都比她凶。
叶大学生回忆起岐王还在昏睡时、自己需要划破后颈的那一次,当时她没怎么注意去闻自己的信香,只觉屋内的空气变得凛冽了些,现在仔细回想,她该不会是什么薄荷味道吧?
清凉劲爽?
没等她想更多,被她打量的俩小孩也抬眸,而后对视一眼,好似早就认识她那般,同她行礼,“拜见王妃。”
叶浮光看了看沈惊澜,又看他们,“你们是……?”
沈惊澜没出声,倒是领头的那个小女孩语气昂扬、甚至带了点小骄傲,答道,“回王妃,我是沈六,他是沈四。”
叶浮光:?
她敏锐地感觉到,在回答完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站在她旁边的沈惊澜闭了闭眼睛,面上浮现几许隐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