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这要找什么样线索?”包拯说。
和尚摆弄手上长着巨角的甲虫。
“相公,请再容我半日,下午自有分晓。”
他又转向沈括:“查看账册,就不劳烦公子了,这里还有些要紧事情。”
“什么要紧事情,大师只顾讲便是。”
“公子把这堆烧剩下的衣服再查探一下,还有这石板下的东西。贫僧觉得,这么周密的阴谋,必然到处都是手脚,就看我们能不能看破。”
“好。”
他又走到老包跟前:“相公,可以派出暗探,查访一个人。但是没有此人相貌,不能张帖画影图形。只找三十岁上下女子,右手缺少一指。另外,双腿或有些残疾,走路不太方便。”
包拯思忖片刻:“大师的意思我懂了。只是还是参详不透其中道理?”
“相公莫急,其实我也还参详不透,我也说了,只有将绝无可能的排除,便只剩下真相。我们也只能顺着这条藤去找瓜。”
“好。我这就去布置。”
包拯同意了和尚的部署,于是带着尸体返回军头司,一面找仵作验尸,一面分派人手向城门口和四处州县分派人手寻找右手缺指头,走路不太方便的女子。徐冲也回到军头司重新翻看那一大摞账册。
沈括与怀良泽留在玉清昭应宫检查现场,暂时和尚也理不出一个完整的头绪,需要多方一起探查才能找到连接整件案子的线索。在他看起来,正因为这件案子做的太周密,才会预先做很多手脚,而手脚也可能被看破,变成马脚。
沈括查看那堆烧剩下的衣服时,和尚查看石板下的缸。确认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湿漉漉的。他用布蘸了一些嗅了嗅,没有什么气味,好像只是水。但是水底还有一些死去的虫子,看起来并不是每一个天罡化身的恶虫都飞了出来。
埋着那口缸的是夯土和消石灰,怀良找人来又揭开边上几块石板,也是这样的混合物。他精通营造,看得出这是常规操作。大殿并不是直接盖在地上,而是夯实土层,然后铺设消石灰,再砌砖石。铺消石灰一则为牢固,二来可以杀死土层里虫子。但是他想起了揭开石板时,下面的消石灰竟然是热的。这和缸里的水有什么关系?以及为什么尸体保存的如此之好?
沈括在一边研究那根木杖,如同他之前猜的,这根木杖里灌了铅,所以大傩师在篝火变突然以一个怪异的前倾姿态定住时,是用了这根木杖稳住了重心而不至于摔倒。然而仅仅是为了起这样的作用?是不是还有其他作用?
他实在想不通什么用处,想要请教怀良,却见怀良正蹲在地上苦思,决定先不去打扰他,而是唤过身边一个衙役。
“这位大哥,我正有一事想要请教则个。”
“公子请讲,只怕卑职知道的少,不能回答。”
“你可见过这木杖里灌铅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