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说:“又在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锦儿笑道:“便是撕了我也要说,莺莺燕燕戚戚哀哀,好个不知羞的娘子。”
饶是他记性极好,隔了四个月,这对偷听到的对话一个字不差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回想起自己当时就觉察到,他们谈的不是什么花花草草。
“嘿嘿,果然不是花花草草。好一个莺莺燕燕戚戚。好一个弦外之音。原来藏头露尾的是你?”
沈括一时失仪,咬着牙,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边上庙祝心里想:“坏了,不会出人命吧?然而按说都是四个月前的事了,什么醋能吃那么长久?”
沈括才不管庙祝脸色,他在心中迅速把事情过了一遍,现在所有的脉络都通透了。 这个晏几道,他不但听过,还可能见过,在中牟县深山里那座山庄,出猎返回时,锦衣夜行潇洒公子大抵是了,但是还不能确定。不过在驸马府出现花妖那夜的宾客名单里,肯定有他,驸马也提过是他的密友。可见,趁着观灯,进书房偷偷调节驸马书房里屏风位置的工作,也许是他干的。
庙祝见眼前这个人刚才还是黯然神伤,这一会儿又神色飞扬,意识到这货可能失心疯了。
沈括又亲手将自己解下的三根红绳全都系回原处。再叹息一声,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去。庙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担心这个疯子会不会一把火烧了这棵大树,这可不是一般的桂树,这可是摇钱树。
他回到山下上马疾驰返回。当夜没钱投店在运河边纤夫棚子里忍了一宿,第二天赶紧策马返回,六月初六夜里就是皇宫召见,得赶紧赶回东京才是。
六月初六 酉时
沈括终于赶回京城,也不去杨维德家,催马直接去往禁宫宣德门外。酉时三刻,终于到了宣德门。他看到那里只有徐冲一人在焦急等待,想来自己有些迟了,其他人已经进去了。
徐冲见沈括到了赶紧上前,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问:“事情如何了?”
“我知道小苹心上人是谁了。”
“你出城两天,就为了这个?”徐冲似是一惊。
“不提此事了,怎么只剩下你了?”
“嗨,你已然有些误时辰了,包相公让我出宫门迎你,怕左右腋门的黄门为难你。”
“召见已经开始?”沈括慌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