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起那次在水潭边试图救正在以水谳定生死的小苹,却眼睁睁看着她被锁死的木笼送到水下,但是转而她却神奇脱险。后来她说,她事先就有钥匙,是一个相好给的。小苹扯谎如喝水,救出她那日,正好遇上路上设卡寻衅的差人,她也说自己是她丈夫,简单糊弄过去了。所以现在回想,什么相好也罢,夫君也好,多半是她随口拿来掩饰用的?那么她在掩饰什么?
然而锁链是徐冲给她戴上的,钥匙交给了包相公。这其中有没有把钥匙交给她的机会?
沈括想来想去,似乎并没有这样时机。除非包相公从军头司出发时,带的什么锁,她就提前知道?或者包相公身边这些人里有她的内应,但这又是断无可能的。徐冲上锁的全过程,自己都看在眼里,并无旁人靠近她。
似有眉目,然而各中疑点又解不出来。
“哎!”
沈括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如何,还是没头绪?”和尚和颜悦色道,似乎他心宽先放下了。
“刚才似有些透彻了,却又有些关节不通了。不是妖法,必是戏法,然而戏法少不了,可以参透的手法。”
“若一时想不透,暂时先放下吧。那娼妇,还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还有缘找我,有事还来找我。想来也是欲盖弥彰的伪词。”
“未必,这不像是欲盖弥彰,你且小心些没错。也许她真托梦来掐死你。我看不如找对面道长请一道符咒,贴在前胸护身。据我所知,有一道驱梦魇的咒叫做……”
“师傅说笑了,然而我却笑不出来啊。”
“哎……谁说不是呢,这弥勒教里还是有高人啊。和尚我也甘拜下风。”
“对了师傅,我听小苹昨夜提起,她用的是狐仙法术,我怀疑她便是弥勒教四卦主中的圣女狐咏儿。”
“也许你我都着了相,少了见识,以为世上事情都可以用情理推敲,以道理参透,竟然不信世上确有狐仙啊。”和尚慨叹道。
“师傅你也这么说?”
“然而不这么说,又能如何?即便不追究她如何遁出房屋,如何到了对面,此事需要行的周密,势必要和外面勾连。她一个人如何做到?”
“勾连外面绝无可能,昨日我与徐节级到时,她正收拾衣服要走,多半我们来的快了,出乎了她的预料。后来她困在这里,即便外面有同党余孽也不敢靠近半分。即便对面会仙居里有她的同党,如何传递消息?”
“未必不可……”和尚突然迟疑起来,“你刚才说,她将之人插在了琴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