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闹帽妖时,小苹就在近前,虽然她的琴声可以证明人未在驸马书房,但是那盏灯与屏风的角度位置显然是需要调试的。
如同在白矾楼上情形一般无二。所以这两盏藏着机密的宫灯,全都烧毁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太多的巧合意味着什么?他茫然看着台上表演,心里煎熬着,他越发觉得和尚居心有些险恶。
早上怀良特意问起了白矾楼遇傀儡精时,小苹所在的位置,他要求把当时自己和小苹以及那些傀儡的精确位置画下来。
小苹确实一直就在阁楼边,紧贴着护栏坐着,也就是说,尽管她期间一度惊吓的花容失色,还掉下椅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但是她一直就在傀儡和其他人之间。如果回溯驸马的证词,他见到屏风上乌云晕开时,分明听到了雷声。他一直没想通这一层,然而看来雷声也是可以模仿的。
表演结束,女伶起身,向台下称万福,仍然不见张嘴谢场而去,她走到台边时,悄悄从嘴里吐出了什么。除了仔细盯着她一举一动的沈括,没人关注到这个小小动作。其余观众也尽兴离开,最后只剩下沈括和和尚还坐在原位。
“怀良师傅,怎么可能?”
他仍然沉浸在天人交战中无能自拔。
“如何不可能?”
“这……但是……”
“凡百思无解的事物,不如先将最巧合处找到。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必然知道我指的妖是什么。”
沈括当然知道和尚指的妖就是小苹。小苹每每出现在了作妖的现场,第一次在驸马府,第二次傀儡复生,她又出现在了距离傀儡最近的地方。
另外,昨夜在白矾楼附近酒肆三楼高阁上见到傀儡的人不在少数,比如他们刚搬到的那座小院落主人,绸缎庄的齐掌柜,昨夜也带着小老婆在白矾楼上。他们二人也看到了傀儡在空中跳跃,但是没有听到傀儡念童谣。
实际上,徐冲问询了不少目击者,都没有听到那首儿歌,只有在四楼上谜社的人听到了。
“走吧,吹去吹吹冷风,也许就想明白了。”
“那雷声,如何模仿的?”他问。
“可见到她嘴里吐出的物件?便是个竹管,里面藏着簧片,可以模仿清脆鸟鸣或隐约雷闪,只是不可太响,那样便漏底了。”
“果然,还是有办法的。”
沈括起身,被和尚拉起时仍然有些脚步踉跄,如同失了魂一般。
两人走到瓦子门口,就感觉到外面冷风灌进来。
走出门去,刮来的竟然是东南风,甚至天边还依稀有了滚滚雷声。这雷声是真真切切从天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