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今想来,也让人后怕,要是未躲开,岂不是被抹了脖子?”驸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沈括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女鬼现世前的铺陈如此细腻,又是改换诗词,又是花蕊绽放,又在花心起舞,但是她最后的一击却失手了,看上去更像是借着失手故意打翻宫灯,让它起火从而毁掉证据。
“云麾将军,那屏风上的出水芙蓉你我刚才也都看了,并没有完全烧毁,但还是老样子,含苞欲放也没有盛开。”
“我睁大眼睛看的清楚,分明如真花一样开放,那花骨朵慢慢的,层层叠叠地展开,最里面一层就是起舞的花妖。何止那花蕊,那画中乌云也是弥散而来,隐约还能听到雷声从画中传出,必是那冤魂使的什么妖术?”
驸马看向杨惟德,老杨也无从回答,他并不研究怪力乱神,那是李道长一门的专长,他的专长源自《易经》,是从阴阳交替的思辨中,衍生出对气和势转化与攻防的总结,在他的著作中,通常并不出现半个鬼字。
“妖术么,还须明日李道长来。”
“杨大人,那屏风沾染了冤魂,不如将它烧毁?”驸马道。
“万万不可,证物还得留下啊。”老杨想,真烧了那还不得被老包活剥了?
“我怕那冤魂再次出来。”
“明日就将它搬走。”
“要不,现在就搬走,不如先搬到你家去?反正也并不远。”
“这证物么,暂时还得留在现场,你且放心,马上天光方亮,那些邪祟惧三光,自不敢出来……”
“驸马,昨夜可有生人进府?”沈括忍不住打断两人,“我看还须记录进出府邸的人。”
“可让管账的先生去抄名录。”
“那烧毁的宫灯,还有那四折屏风可有人动过?我见那屏风摆放,与昨日我所见有些不同?”
“昨日宴会,本来就是以欣赏宫灯与屏风为名,自然有人进进出出,也有人动过几次。人多手杂的,我也记不得了。”
杨惟德再次咳嗽,他觉得沈括幼稚的问题有些喧宾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