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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诡谈 野狼獾 1777 字 10个月前

“师兄,”李道长插话道,“贫道昨日奉师命,去军头司参见包龙图,礼数无不周全,他却稳坐桌案后饮茶,也未用正眼看贫道。”李承庵一脸不忿,看来昨天受了气。这个场面沈括可以想见,老包确实不待见神神道道的人。

“道兄不知,当初皇妃新薨,帽妖案发,官家抬举他查办此案,这包拯便常常轻慢奇门道法,在石押班面前断言此事必不涉玄虚,无非有人装神弄鬼,自称几日内便要破了此案抓到首恶。如今首恶是没抓到,架子倒是还要端着些。”

“恐怕这一回师兄推算再验,便要他心服口服。”

“我看未必,李道长岂知这老包也是如它一般倔,一般黑。”杨惟德突然指向牲口棚里正吃料的老驴,那老驴莫名被指,受了一惊,嘴里草都掉了下来。

“存中,你骑来这匹驴子可有名字?”

杨惟德没来由问道。

“路上买的,倒是还没有起名。”

“这倔驴既然没有名字,不如起个名叫黑子。”

杨惟德与李道长一起大笑起来。沈括只好尴尬赔笑。

“对了,”杨惟德转而正色,“正有一事要与你商议,昨日对门驸马家请我与李道长今日午间过府叙谈,他设了酒席。既然你今天不用去军头司见那倔驴,不如和我一起吧。驸马为人诚恳好客,最喜欢结交青年才俊。”

“学生遵命。”

“这会儿已然辰时一刻,我们先回书房聊着,待会儿他家管家自会来请。”

“怀良大师说回去准备午市,也太早了,要能留下便便还能一起叙谈一会儿。”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不知当年那玉树临风的怀丙和尚,如何沦落的这般邋遢,竟然在大相国寺前卖炙肉?”

“其中缘由说来话长……”

三人一起进了杨家的书房后,杨惟德便忘了继续问怀丙落魄至此的变故,大概其实也并不关心。不一会儿,便又聊起了真正关心的宫中变故。

这些事显然李承庵道长最熟稔,去年腊月起,他就跟着师傅张真人常驻宫内,主持了七八回斋醮驱鬼的仪式,宫中见闻自然也比一年进不了大内几次的杨惟德要多得多。

沈括也有心从这个截然不同的玄学方向探究眼前的怪异案子,毕竟到目前为止。怀良所谓的“循乎其道,合乎其理,探究跟本”的“循理派”,与杨惟德张真人代表的,专精“玄虚”的 “奇门派”各证其名,也各下一城。这两种看似完全排斥的探索方法,正在以某种微妙的方式合作着,甚至于整个谜团被破解已然出现了曙光。

李承庵道长手捻胡须,沉浸到当日的回忆中。

“师兄还记得那一日,帽妖初入禁宫时,处处弥漫的妖邪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