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中慎言、慎言。推翻社稷重头再建?呵呵,杀头的大罪过也。故而只能在原址修修补补,不可大拆。”
“确是学生疏忽了。”沈括顿觉自己考虑不周。
“当时我正督造汴河上叠梁拱桥,因那桥虚架无柱,便有了比肩木圣喻浩的虚名。先帝也欲以巧力维持住圆坵的形状,再固住沙土,使之复修之期,延长为十年,每修也无需劳师动众。这样一来,也方便主事修缮的勾当西八作司的太监,每十年都能从中揩些油水。”
“您便用了这个巧力?”
“谈不上巧力,我只是在泥石夯土下加了这个似鸟笼般的东西,以八根铁打骨架支撑泥石,寓意铁打社稷。昨夜苦思,若是要伪造地震,或许只能从这副骨架下手。”
“可行否?”沈括急问。
“思来想去,却是可行却又不可行。”
“可行,却又不可行?”沈括不解。
“那圆坵虽然平常无人看守,然而却是侍卫亲军马场,常有骑军操演,附近村落很多,稼穑耕耘牵牛放羊也就在边上,雍丘军营也并不远。若是要挖开土丘在铁梁上动些手脚,非一两百人挖上月余不可能完成,早被人看见了。”
沈括频频点头,这一点包拯确实也想到了,他也勘察了很多次并未找到从侧面大肆挖掘的痕迹,附近村民驻军也没有发现有人在这一带鬼鬼祟祟。
“所以我想来,实则不可行。”怀良道。
“那便如何是好?”
“此事,我也还没想明白。所以,还是劳烦你去看一下,不要看旁的,就看这最上面八根对应艮、震、巽、离、坤、兑、乾、坎的横生铁梁的中点,就在那圆坵二三层交界处,位置我都标在上面了,你上去步测一下便知。”
“只看这八处?”
“若如你所言,当日圆坵:地动山摇、似有雷鸣,脚底晃动、类同倾覆。便只需看这八处其余不必看。”怀良自信道。
“不看那裂缝?”
“裂缝只是坍塌随生之物。或东西、或南北,绝非要害,要害必在这桁架的“负重易折”之点上。”
“何谓‘负重易折’之点?”
“凡硬物,遇外力欲曲之却又不折,”怀良从不口袋里取出一根赌坊里的竹筹,也不知道他一个和尚,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