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和尚?”沈括急问。
“我也问了是何等样和尚,然而知道的都说是十数年前从黄河里捞出铁牛的和尚,然而我是外乡人,十几年前黄河里捞起铁牛一事也是越听越糊涂,既与案件无干,也未追究,故而答不了沈兄啊。”
“呵呵,你一提黄河里捞起铁牛我便知道了,我猜也必是他。”沈括笑道。
“你认识那和尚?”反倒是徐冲摸不着头脑了。
“昨天你若不早走,陪我去大相国寺门口刻戳子,便见到了。”
“对了,沈公子,你是如何知道圆坵没有变矮的?就是用那弩机望山一测?”
“此乃算家勾股法也。我先测望山与垂线角度,再测上坡远近,我补测共二百七十尺。依勾股计算而得,所谓弦方减股方则可知股方是也。与杨先生处纪录,高八十一尺,底长二百六十尺相匹而角度也不失,两厢比较确定无损。”
“公子高人啊。徐某已然听不太懂了。”
“此法与你在战场上,仰射远敌,有些异曲同工也。徐节级,那无形祸斗遗下的脚印何在?”
“公子随我来。”
徐冲领着沈括到了社稷坛边缘,从这里可以望见一望无垠的雪地。可以看到雪地里延伸向远方的两排足印,看上去缺如犬类脚印,只是每一个都有桌面大。
沈括也是颇吃了一惊。
他当然不信什么天降祸斗星君毁了社稷坛,自然也先入为主地设想了各种骗术的可能性,但是真临到了现场,又不由得有些质疑自己的判断。按理说,当时社稷坛上官家和百官都在,朝臣们也都是满腹经纶,又颇有些见识的国家柱石,若有破绽怎么会看不出来?
“走,我们下去看看。”
沈括风风火火奔下斜道,一跃跳过裂缝,他现在急迫想揭开疑难,身手也矫健起来。
跑到下面到了巨大的脚印处,不由得有些却步。这个脚印实在太有震慑力了,即使已经是六天前留下的,但是在雪地里仍然有半尺深,大约七八尺宽。
“徐节级,当时何等场面。”
徐冲一步步走向那祸斗足印,可以看到祸斗脚印四周雪地里,乱七八糟都是人的脚印,显然是后来调查者踩出来的,但是并没有脚印敢深入到脚印里。
“包大人着我询问了七十九人,说法大抵和包大人自己所见也一样。眼看着脚印自远方错落过来……每落一步便有沉闷声音,圆坵跟着晃动,却眼睁睁看不到半空中巨犬。”
“错落过来?”
“哦,就是左侧俩足印出现,落下后,然后右侧俩足,如同真有一只巨犬走来一般。”
“一侧两足印落下可有先后?”
“有,但时差不大。”
沈括走到巨型脚印边,徐冲见状不妙,来不及喊,沈括已经一跃跳进了足印里。噗的一声踩到了下面的雪里。
“沈公子,还是快出来,踩不得。”
“如何踩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