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不常问案,那包拯么虽有心,口气也大,”杨惟德冷笑一声,“却好像也是看不懂这案子,快一月,东奔西跑处处碰壁,也未能阻止谶语句句应验。”
“那,案件线索可在?”
“沈大人问我便知,”徐冲起身抱拳,“这一案,我自始跟随,除了去现场,也兼收录卷宗和盘问目击者,全般细节都在我胸中。”
“有劳徐节级了。”
“存中,为何晚了两日才到?”杨惟德问。
“学生在路上有些耽搁。”
“所幸你来了,好好。”杨惟德拍了拍沈括的肩。
“老师我在来的路上还有一些意外收获。”
“哦?说来听听。”
“我曾在信中与老师讨教,以月相圆缺揣度地廓为圆,以及磁针所指非正北似有微差两桩事。此次来京,正好趁着运河前段南北走向测地廓。您猜如何,确实船越往北,北天星斗越高。又以汴河段东西走向测磁针偏角,果然常微偏东,不全南也。”
“哎,你还在留意这些事写到你那本册子里?对了,叫……什么来着?”
“《梦溪笔谈》。”
“好啊。少年须有大志向。”
“老师,还有一事我也曾书信询问,就是那中天北极所偏似迂东汉天文史不符,我在想,这一千年间可是岁差所致?若如此,不知日、月、太白、岁、辰、惑、镇这些周行往复的星辰有差,连中天紫薇也有微差?”
“存中啊,如今火烧到后腚了,暂且不要管这些了吧?等京城这头等大事了结,我到御前请旨,让你去司天监观星台,翰林天文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师恕罪,恕我未能体察轻重缓急,那,现下我该如何?”
“今天已经申时,先歇会儿,夜间摆酒席与你接风,明日先去军头司拜见包龙图。那军头司便是调查所在,就看那老包的差遣了,依我看他现下也一团乱,多半会差你再去勘察现场。”
“老师,时间还早,我先去那白骨妖人和帽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看看吧?”
杨惟德其实巴不得沈括赶紧查案,于是转向徐冲,徐冲立即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