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摇篮,公寓大门也设置了特别的风铃,会在客人到访时发出轻鸣。
甚尔在分别时请来了赛尔提、临也以及相熟的术士,他们暂住隔壁,辅以结界,布置本应万无一失。
除非遇上棘手的“空间系”术式,将整个楼层连同他处,彼时风铃会是守住“家”的最后防线。
“叮铃、叮铃。”
体力不足、五感衰微,术式也受到了影响,无法分辨声音来源,我能做的只有抱紧弱小的孩子,在心中不停祈祷:
“是爸爸回来了么?”
惠没有发出欣喜的“唔”声,他愣愣地看向门外,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清脆的铃声终于停止。
我听到木屐踩踏地板的声响,以及死也不会忘记的嗓音:
“常子,把门抵上。”
“好的,夫人。”
年轻的女人如是应和。
然后一只干瘦的手掌轻轻推开门扉。
“妈、妈妈。”
我望着来者的面庞,嚅嗫嘴唇道出她的身份。如同马戏团的小象成年仍无法摆脱木桩,怎么都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仅仅一年未见,母亲却仿佛老了十岁。
双鬓染上霜白,光洁的面庞生出皱纹,饱满紧致的身体变得干瘦,再撑不起华美的衣裳。
唯有那双眼眸依然如故,漆黑的瞳底似有火焰燃烧,只一眼让我感到打心底的恐惧。
女人逐渐走近,她直勾勾望着我,面上表情如深潭平静,不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