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轻轻抚摸我脑后,眯眼打量我的鼻尖,询问道:“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鼻子呢?能闻到味道么?”
鼻腔内的残血凝成血痂,呼吸时会因为干燥产生些许疼痛。我埋首在甚尔脖颈,能嗅到洗衣液干爽的皂香,以及他特有的气温。
“虽然淡了很多,但是能闻到。”
“冥河”收取了部分嗅觉作为代价。
如果说之前能准确区分香水中铃兰、鸢尾的占比,那现在我只能把他们概括为花香。阅读成分表后,才恍然大悟具体分类。
被水流轻轻触碰尚且如此,那代我走向“冥河”的早希又付出了什么?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医生拿着各种报告走入私人病房,笑着解释各项成果:
隆彦作为生命提供者,仅仅出现了些营养不良的亚临床症状,在手术后第一个醒了过来。
随后是妻子早希,时光在她身上倒流,危险生命的病灶消失不见,混乱的免疫系统开始正常工作,剩下的炎症反应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原本仅剩半年寿命的残破身躯重新焕发了生机。
唯一遗憾的是,小腿肌肉在病重时“严重萎缩”,无法支撑身体进行长时间行走。今后,就算癌症痊愈,早希也要与拐杖和轮椅作伴。
作为普通人,早希对领域内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推开我完全出自她灵魂的本能。
医生将其解释为“新型药物”的副作用,只有我清楚这是早希待我承受的代价,“冥河”取走了她的腿部知觉。
耗尽钱财、那对夫妻欣喜拥抱的模样令我心生愧疚:
要是我的《镇魂曲》唱得更好一些,咒力更强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