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不要以为就你有恩于他。”温舒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眉眼间也染上了嘲讽，“就算我杀了你，他也不会对我动手，你信吗？”

嘛，虽然在这之前就肯定会被郑啸途阻止就是了。

“你觉得我会怕死？”

“你当然怕。”温舒然松开手，“你在割断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就怕了。”

叶清那段时间一直活在悔恨和憎恶之中，他想要让郑啸途和他一样痛苦，也想要脱离这种痛苦，所以他选择了自杀。

然而就如跳楼自杀的人会在跳下楼的那一刻后悔，割腕自杀的人会在感觉到自己生命流逝的那一刻感到后悔。

能够在鬼门关转一圈重回人世的人，很少会有勇气再经历一次死亡，魔种不怕是因为他们不会死，但如果下一次真的会死呢？

他们依旧会感到恐惧。

人类这种生物，就算活得再痛苦，他们也想继续活下去。

“不想死”这个想法，是一种本能。

温舒然将自己一直带在身上、拿来防身的匕首从大腿根部抽出来，用刀尖对准了叶清的眼睛。

“你想试试吗？”温舒然道，“剜掉你一只眼睛，你猜它会不会再生？”

匕首是之前路过一个城市时，那里的前圣子送的，是用断掉的圣器做成的，被圣器所伤的地方无法自动修复，会一直持续着修复和毁坏的过程，尝到持续的疼痛了，他就不信叶清不会怕。

说到底，比起心理十分强大的郑啸途，叶清总归只是个“普通人”的水平，疼痛——不是谁都可以忍受。

郑啸途看着冷着一张脸的温舒然，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他知道叶清如果不答应，温舒然真的会动手剜掉叶清的眼睛——因为温舒然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