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夜特意没让侍从灭灯。方才,她趁着祁歇沐浴的间隙想要解开它,却仍是不得其法。
这暗扣小如米粒,也不知用了什么工艺,像是焊死在了她的脚踝上。
盛婳一边捣鼓着金铃,一边还要观察着身边祁歇的反应,一旦发现他有转醒的迹象,她就会立刻停住动作。
好在,今晚的他不知是不是困倦得很,睡得十分安静,呼吸匀长。
她留心了一会儿,发现他的确睡得很沉,便开始专心攻克手上的难题。
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忽而,她的指尖触及了前头的铃铛,发出了极细微的一声轻响。
盛婳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去,祁歇没有反应。
她在心中无声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一下,倒是令她觉察出了一点不对劲来——她原以为这串金铃解开的关窍在于后面看似十分复杂的暗扣,却没有想过从铃铛的本身入手。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将指甲卡进去,尝试将这颗铃铛从中间的缝隙掰开。
终于,在她快把自己的指甲掰断之时,她忽而勾住了藏在里头的一丝玄机。
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银线。
轻轻一拉,整串金铃便如散落开来的珠链一般,软塌塌地崩裂了。
……有时候精密周到的思考真是远远不及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来得快。
想到自己被这玩意儿磋磨了一晚上,盛婳便有些无语。她把散落的零部件收起来,藏进袖子里,筋疲力尽地躺回床上。
一转头,就发现本该沉睡不醒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正静静地凝睇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