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极有可能的念头如同一场徘徊不去的阴雨,已经在他心头盘旋多时。他的目光倏忽带上一分急切,渴盼着她能说出真相——
告诉他她迫不得已,告诉他她的话都不是真心,告诉他她其实不愿这般伤他,这样他就可以暂时喘口气,将心中那个漏风的破洞填补严实,哪怕是用最不堪一击的薄纸。
可是没有。
她的目光依然是那样的冷漠,仿佛在无声嗤笑他这个问题的愚蠢:
“我想嫁就嫁,没有为什么。”
不同于盛婳淡定外表的是,她的心头却因着祁歇的过分敏锐而闪过一丝忌惮:
原以为他的心顽固偏执,未曾想他洞察人心的本事也如此厉害。想来她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看在他眼里的确是竹篮流水。
盛婳心间复又涌现出恼火来,只是这些情绪的波澜都被她暂时藏匿于心底,面上分毫不显。
她仍是这般决绝。只是念头一起,祁歇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一分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或许她受到某种力量的限制,所以无法告知他实情呢?
如果没有被逼迫,她一定是不情愿嫁给任何人的吧?
她不嫁,他不娶——这是祁歇想过最坏的打算,也是他能容忍的最低底线。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盛婳对他接触女子、甚至是娶妻一事莫名的执着。
这段时日以来,他的生母郁明珰时常召人进宫来,让那些陌生女子在他眼前晃悠,意图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