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歇难得亲昵的口吻让盛婳莫名有些汗毛倒竖,她看他隐隐透露着癫狂的神色,咽了咽口水:
“你都听到了?”
祁歇没有说话,只是捏着信的指骨发白微颤,心下闪过一丝嘲讽:
他要是没听到,她是不是要等到成婚的前一夜才肯让他知晓?
祁歇其实知道,不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她的婚事目前由他掌控,她想嫁谁都必须要经过他这一关,是她自己亲手把这项权力交到他手上,那便怨不得他干涉。
他更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很不理智,很不正常,那道名为克制的心墙已经轰然倒塌,倾泄出里面积攒了两辈子的、关于她的情和欲。
他想把她藏起来,藏到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地方,连他也一起关进去,他们就在一个囚笼里守着对方,四肢交缠,直到血肉腐烂,白骨交叠,若干年后一起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间。
可他不能这么做,只能复又死死压制住澎湃而无望的心绪,这股胸腔里的空气被浪潮般的妒意疯狂挤压、让他额角青筋暴起的窒息感令他痛苦万分,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宣泄口。
盛婳也注意到他手中的东西,凑过去拽住他的袖角,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拿到了那团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的信纸。
上面已经被雨水浸湿,盛婳横看竖看没看明白写得是什么,她猜测这可能是今晚祁歇爆发的导火索,虚心求教:
“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想挑拨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阿婳不如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祁歇忽地弯下腰,一双黑沉的眼睛紧紧盯住她的脸,那里面幽深得像一片雾海,对视时甚至会生出一种会被整个吞没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