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么想,但盛婳还是安慰道:“崔将军不必过于忧虑,我会找时间和他谈谈的。”
有了她这句保证,崔淮总算松了口气,抱拳道:
“那便麻烦公主多加开解了,时候不早,崔某告辞。”
盛婳点点头:“放心吧,崔将军一路小心。”
……
目送崔淮出府后,盛婳才转过头,发现一身黑衣的祁歇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身形好像比之前又窜高了些,整个人如琼林玉树般修长而挺拔,又眉眼疏冷,神色淡漠,容易叫人联想到冬日里覆着薄雪的寒松。
盛婳皱了皱眉,自那天从村庄里出来之后她便一直觉得祁歇有些不对劲——变得更加令她捉摸不透了。
如果说往常还能从他一些细微的表情波动和肢体语言中不时窥见他起伏的心绪,现在的他更像是重新戴上了一副面具,所有波澜都被严实掩盖在冷若冰霜的外表之下。
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待在她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只是那双眼睛望过来时,却再也没有了从前漾在其间的星子。
这不挺好的吗?盛婳问自己。经过山洞里那件糗事,她也下定决心要跟他保持距离,如今也不用她主动疏远,他自己便收敛了亲近之意。
可是不对。他收敛得有些太过了。
盛婳虽然不想局限一棵小树该长出什么样的枝丫,也没有要求他一定要长袖善舞,叫人如沐春风,但她却唯独不想看见祁歇渐渐变成上辈子那副了无生趣、对任何事物都是冷眼旁观的模样,她这辈子也在尽量引导祁歇多多表达内心深处的想法,别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让人去猜。
如今看来,这个进度条好像倒退了。而盛婳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让她有一股没来由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