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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身在公主府,这些人却迟迟没有下手,反而要迂回地乔装打扮一番之后再入府,比起杀他,似乎更像是查验他的情况。

他们在顾及什么?

祁歇垂下眼睫,看着木盆中水面上的倒影。

尽管他不知道落星阁的目的为何,但目前看来,他们似乎并没有对他暗下杀手的意图,否则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落星阁只会杀被下了追杀令的人,不会做多余的举动,料想盛婳就算收留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祁歇莫名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他一边思索一边慢慢推着轮椅,门口候着两名侍从,是盛婳近日给他挑的。一人名曰宿四,他那日见过,抱剑而立,身量略高,眉眼冷淡,但另一人他却不熟,只知名曰任顺,人如其名,低眉顺眼,性格温顺。

见他出来,任顺关切地迎上去,递上了一张干净的帕子。

或许是再一次领略到落星阁无孔不入的本事,祁歇细细打量了他一眼,难得开口问:

“你在公主府几年了?”

任顺有些诧异他会问这个,但还是毕恭毕敬地答:

“禀公子,属下在公主府当了六年侍卫,近期才调遣到您跟前。”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祁歇一眼,忐忑问:

“可是属下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

祁歇鼻间一动,没有嗅到那股可疑的气息,迎着任顺惴惴不安的神色,他沉默半晌,不由得在心里自嘲草木皆兵,移开了目光:

“没有。”

任顺松了口气,平心而论,祁歇既不刁难他们,也很少主动开口要求什么,这样清闲又有钱拿的好差事,他可不愿丢了。

因此,原本是宿四推着轮椅的活儿被任顺抢了先,宿四只跟在后面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