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此事一出,众说纷纭,甚嚣尘上。而作为话题中心的盛婳故意放出风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彼时她正吃着清晨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脆桃,没骨头似的瘫在美人塌上,隔着薄薄的屏风送走了最后一个走过场的太医。

恐水症发作前通常会有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在这期间伤者的行为动作和常人一般无二,自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因此一波又一波的太医来了也只能是把把脉,说几句“公主乃有福之人必受上天眷顾”之类的废话,便状若羞愧地退下了。

对于这个病,真中招了就只有等死的命。因此盛婳这两天总能看到府里下人看她的眼神中悲伤与怜悯几乎要化为实质,连她身边的侍女一个个都暗地里哭了好几回,第二天伺候时眼睛肿成两个核桃。

真到了瞒不住的时候,盛婳看着那一双双充满哀痛的眼睛,难免感到不忍和一丝丝心虚,于是干脆挥退了其他人,独独留下最为稳重的春舟陪侍左右。

孰料春舟目送着最后一位束手无策的太医的背影,再看看塌上正值青春年华却随时有可能香消玉殒的公主,眼眶竟也慢慢红了,带着哭腔问:

“公主,难道真的没人能救得了您吗?”

见一向沉稳的春舟也开始泪眼朦胧,盛婳立马坐直了身体,只觉得吃到嘴里的清甜桃肉也颇不是滋味,手忙脚乱地安慰道:

“别哭别哭……”

除此之外多的话也说不出来,纯粹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确实已经没事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叫亲近之人如此担心,只能盼望着这一个月观察期能早点过去,好让她们解除忧虑。

正头大着,又有下人过来禀报崔树旌来了。

盛婳只好起身去正堂迎客,一过去,就见崔树旌正招呼着侍卫搬进来一个个沉甸甸的铁箱,几乎堆满了整个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