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温盛华走到手术室门口,温欣脚步有些迟疑,她好像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她死死捏着手,“我……”
“进去吧,这是他也希望的。”女人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温欣偏头看过去,女人双眼通红,两道泪痕残留在脸上,她怀中抱着熟睡的孩子,抬头望着温欣,眼眶湿润着说,“他快不行那会儿,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心中一下顿痛,温欣已经没有再哭的力气,两眼发白浑身颤抖着看向手术室里露出的病床一角。
……
出殡,下葬,外公的遗嘱是一切从简。
浑浑噩噩的两天,温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像一个提线木偶无法思考,无法接受。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缓过来了不再哭泣,甚至开始热热闹闹的吃着丧事酒席,但她还是那么难过,却要忍着藏着。
外公的遗照,缓缓推进的焚化车,小小的骨灰盒,每一样事物都在刺痛她。
温盛华看她状态太差了,提前让司机送她回家休息。温欣实在太疲惫了,生理和心理都达到了临界值,她关掉手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睡了整整一天。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温欣揉了揉眼睛,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她静静地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感觉内心比前两日平静了许多,痛苦的情绪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走进卫生间,她洗了一把热水脸,锃亮的玻璃镜映射出她浮肿的眼睛和眼里的红血丝,温欣对着镜子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留下的人可以悲伤,可以难过,但也要继续好好生活。
整整一天没有进食,再加之前几日温欣也没有好好吃饭,此时精神上的痛苦消减,身体上的饥饿就立刻传达出来了。
温欣摸着肚子,打算给自己随便做点什么饱腹,刚走进厨房,就听见客厅里的门铃响起来,她脚步一顿,这个时间有谁会来找她呢,难道是她爸爸忘了带钥匙?
她只好转身回到客厅,去开门,“来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温欣望着门外的人,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她嘴唇微微张开,“你怎么会…”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白衣黑裤的男人先一步将她搂进怀里,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捧着她苍白的面庞,担忧地说:“怎么这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