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务?
过来?
什么意思?
很快,有个戴着鸭舌帽的场务跑到了两人眼前,语气不好地问他们干嘛,这边马上要拍了,挡镜头了不知道?
说完打量两人,警惕道:“你们谁啊?”
汪洋笑笑,说:“郭导叫我过来的。”
边说边往镜头外走。
罗辉跟着他走,却纳闷地四处看着,不知道哪里有镜头,不知道汪洋带他走的方向会不会还在镜头的视野内,更不知道汪洋怎么知道现在应该往哪里走。
——这剧组的规模忒大了,他哪儿哪儿都搞不清,别说眼睛,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因此罗辉也没有看到场务在听完汪洋的话后,疑惑地审视他两眼,便跑向了导演的方向。
不多时,场务又跑了过来,这次准确地说出了汪洋的名字:“汪洋是吧?”
示意监控器那边,“郭导现在刚好有空,喊你过去。”
汪洋点点头:“好,谢谢。”
罗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汪洋刚刚是故意站到那儿引场务过去的,场务不过去,郭导一时想不起来他们,他们不知道还要在一旁等过久。
罗辉惊愕地扭头看向汪洋,禁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觉得这样的汪洋厉害得过分,又莫名觉得这样的汪洋有点……陌生……
陌生?想什么呢。
罗辉摇摇头,把这些在他看到不重要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等会儿到了导演面前好好表现。”罗辉鼓励着,“别紧张,拿到角色了晚上请你吃大餐。”
汪洋弯了弯唇角:“嗯。”
待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汪洋,有点意外似的,郭导边打量边挑眉,话也很直接:“不错啊,可以,长得不错。”
郭导不兜圈子:“陈导说你演技可以,你现在演个病娇的样子给我看看。”
周围两个副导、一个随组编剧、一个负责构图的总摄像,闻言全扭头看向汪洋。
罗辉远远地落在几米外,比在场所有人都要紧张。
汪洋毫无怯色地问:“病重,娇养?”
郭导看着他,点点头:“嗯。”
两位副导对视了一眼。
只有这点提示就让演一个,这其实有些难为人了。
毕竟就算是科班,无实物表演也讲求把什么人在哪里做什么这种三要素说清楚再演。
郭导只提示这么一点信息……
难啊。
却见汪洋拉了一把塑料椅,坐下后侧对众人,先沉默静坐,接着,他两手交叠,做出一个手里捧着什么的姿态,敛着眸光,一动不动,片刻后,他侧耳,仿佛听到了什么,接着抬起一手,做出撩开什么的动作,神色依旧不动、长睫微垂,片刻后,他维持着姿势,音线短促地缓缓开口:“再有下次,提头来见。”说完收手,双手交叠回身前,而后闭眼,喉间微咳,神情淡漠。
监控器后的一圈人都愣了。
仿佛看到一个模样俊朗的翩翩公子于寒霜漫天的冬日乘车辇出行,他原本捧着暖手的焐子静坐在车内,不想有随从在窗外低语了什么,他听完后面色不减地撩开帘子,虽未怪罪,语气却凌人,然而那简单的八个字,他却说得极为短促,仿佛压不住病气似的,待说完,他便重新捧回焐子,还因为沾了外间的风雪,轻轻咳了一声,显露病中弱态,但并不因此有任何神情,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这般矜持有度的公子,必然是京城中的贵人。
比如他们这部戏的世子。
众人回神,心道这不就是世子本人吗?
郭导当场脱口:“就你了!”